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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305宿舍里面打起了架, 申莫立马朝楼上跑,到了地方才发现打架的不是学生, 而是一个穿着带帽衫打扮的十分青春的社会人士——云扬。
他有很多脏话想说, 最终却只是憋了一句:“怎么回事儿?”
二十分钟后,值班室里, 申莫跟云扬面对面的坐着, 他的目光扫过云扬身边儿的男生,站起来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水, 道:“你这事儿做的也太胆大了,不知道现在大学宿舍多凶残吧?要不是这位同学拦着,你估计能给他们干的脱一层皮。”
云扬不爽:“要不是你们学校管理不当我能亲自跑来给我弟讨公道?”
“这你弟啊。”申莫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男生,每天来来往往的学生那么多, 他对这位也没什么印象。
“不过你身为社会人士, 做事儿能不能成熟点儿?贸贸然跑进来专门儿打人?”
“不是专门儿!”他本来是没事儿抽空来逛逛的, 没想到在门口就听到那几个叫他小哑巴,云扬当时就火了, 冲进去二话不说就开打,不过这事儿他不想跟申莫说, 就道:“何况社会人士怎么了, 我就是升天成了鬼他们敢欺负我弟照样也弄他们!”
申莫笑了两声,云扬十分看不惯他这副样子, 眼神冷飕飕的,笑容又带着讽刺,虽然没申冬那么刻薄, 但就是带着点儿嘲笑和高高在上的意思,特欠揍。
他不悦的道:“我要给他调宿舍,不住那儿了。”
“这事儿你得跟他辅导员说。”申莫看向他身边儿的男生,问道:“你老师是哪个?我给他打电话,你自己跟他说。”
男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姬什么夜。”云扬皱着眉说:“你给他打电话,我跟他说。”
“姬夜白?”申莫掏出手机,找号码的时候对方突然伸手拉了他一下,他看过去,只见到对方皱着眉,他觉得不太对劲儿:“你不想换?”
“换,必须换。”云扬说:“要不然就住外面去,我给你租个房子。”
申莫眼神玩味了起来,把玩着手机不再说话,男生伸手拉起了云扬,后者皱着眉,被他两只手给拉出了值班室。
约莫两三分钟的样子,云扬又走了进来,道:“你们这儿不能走读?”
申莫跟男生对视了一眼,实话实说:“有,不过这个要家长签字,院长签字,辅导员签字,一般为了学生的安全考虑,不推荐。”
“那你们学校对于校园欺凌怎么管?”
“严重的话通知派出所介入。”申莫的眼神带上了笑意,他注意到云扬说道“校园欺凌”的时候男生的脸涨红了,很懊恼的样子,他估摸云扬是误会了什么,或者是脑补过头了,否则刚才那事儿几个学生也没那么容易放过云扬,这会儿肯定就闹大了。
云扬重新坐下来喝水,问他:“你好像不住校?”
“我是社会人士。”
本来学校是给舍管安排宿舍的,但是申莫除了舍管之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至少要赚钱还盛丘,到底还是租房做事比较方便。
云扬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拍板决定:“让云攸去你那儿住。”
申莫笑了:“我没觉得我们关系有那么好。”
“我跟你哥关系好。”云扬理所当然的道:“而且我也听说上回夜总会那事儿了,冬冬都去帮你了,你俩和好也是时间问题,咱们早晚还得坐一桌吃饭,嗯?”
申莫给他那句“你俩和好也是时间问题”给弄的心中一颤,半晌才道:“随便吧。”
云攸是不愿意麻烦一个陌生人的,可云扬态度坚持,又是为了他好,于是三天之后,申莫的住处便多了一个人。
两个陌生人住在一个房檐下还是比较尴尬的,申莫还算好,云攸简直手足无措,申莫把浴室指给他,让他自己把房间收拾一下,自己直接回了房间。
舍管的工作是做十二小时休息二十四小时,所以申莫有充足的时间来操盘炒股,他工作到半夜,端着杯子走出来,意外的发现不大的客厅一尘不染,咖啡机前,穿着睡衣的某人正在对着杯子打奶泡。
他靠在门前看了一会儿,对方一直没注意到他,小心翼翼的把打好的奶泡倒进咖啡内,一转身,这才看到申莫。
他愣了一下,申莫一笑:“你在咖啡馆工作过?”
对方点了点头,把杯子递过来,然后接过了申莫手中的空杯子,眼神里带着感恩。
申莫抿了一口带着浓郁奶泡的咖啡,举杯道:“谢谢。”
云攸摇头,申莫又道:“早点睡。”
对方点点头。
申莫重新回到房间,发现项澜大半夜又发来了邮件。
自从那次夜总会之后,项澜经常会联系他,言语之中不乏高高在上的嘲讽,当年的那番情意早已灰飞烟灭,申莫看着那封大发慈悲聘请他去国外工作的邮件,直接回绝了。
他的亲人都在国内,外公外婆还在医院里面等着他工作赚钱维持生命,他还要固定去看监狱的父亲和疗养院内的母亲,可没闲功夫陪这位项大少爷玩游戏。
申莫关上电脑,爬到床上翻开手机看了一会儿相册,又刷新了一下申冬的朋友圈,然后侧身沉沉睡去。
申莫已经很久都没有闻到过早餐的味道了,乍然从睡梦之中醒来,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了过去——他霸占别人东西的那些年里。
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精神不济的拉开房门,皱着眉朝小小的厨房看过去。
纤瘦的背影正在挥舞着锅铲,爆炒的滋味弥漫在空气内,申莫扶了扶额头,哑声道:“你没必要这样。”
对方飞快的回了一下头,眼神有些愣怔,申莫半眯着眼睛,道:“你哥给我省了不少开销,我们算是互惠关系,随便点就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小朋友做好了晚饭,他还是要吃的,进卫生间冲了把脸,打起精神走出来,云攸已经把爆炒青菜放上了桌,垂着脑袋坐在桌前,仿佛做错了什么一般。
申莫这才注意到他耳朵上带着一个东西,被黑发挡着,不仔细看不出来,联想到昨天自己站了半天他半点儿反应都没有的时候,心中隐约浮出来一个讯息。
他在桌前坐下,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对不起。”
“……”申莫愣了几秒,才重新抬起头仔细看着他,又几秒后,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然后笑着说:“谢谢,很好吃。”
对方的眼睛微微亮了亮,指了指厨房,申莫道:“还有什么?”
他起身去把电饭锅端了过来,申莫发现那是一锅稀饭,后者拿过碗盛起来,双手朝他递过来,眼神带着期待。
申莫接了过来。
饭吃到一半,申莫开口道:“抱歉……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不过为了我们以后生活方便一些,我们可能需要互相了解一下。”
对方点了点头,认真的望着他,申莫迟疑着,道:“你不会说话?”
对方摇了摇头,半天吐出一个字:“……慢。”
“哦。”申莫放下了心,又看了看他的耳朵,后者脸色不太自然,捂住带着助听器的耳朵垂下了眼睫。
“不好意思。”申莫放下碗筷,道:“我早上说那些话不是说不让你用厨房,是希望你不要拘谨,我们现在是合租关系,谁也不欠谁,你不用特意讨好我……当然,如果这是你的生活习惯,当我没说。”
云攸点了点头。
“你早上有课吗?”
摇头。
“没听说过云扬有个弟弟。”
“是……”
他说话有些吃力,申莫倒是比较耐心的等着,好半天他才说:“恩人。”
申莫对此也并不关心,便只是点了点头,吃罢饭后道:“谢谢你的早饭。”
刚说完,外面的门便被拍响了,云攸打开门,云扬立马把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看到桌上的饭菜立刻啧了一声:“还不乐意给我们小攸住,现在知道自己占便宜了吧?”
“非常了解。”申莫把碗筷收拾起来进了厨房,云攸正要跑过去,云扬一把拉住了他:“让他干,你又不是他仆人,给他做饭就成了。”
云攸皱了皱眉,云扬又问:“早上有课吗?没课我带你去动物园玩。”
“没……”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想说话,我们走吧,剩下让他自己收拾,哥带你去看大熊猫。”
“……我……”
“上回看过不是没尽兴吗?”云扬说:“我听说肥肥生了小宝宝,你不想看熊猫宝宝什么模样?”
云攸被他拉着进房间收拾,云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申莫擦干手走出来,上上下下把云扬打量了一下,淡淡道:“你跟他不像兄弟。”
“像什么?”
“追人家呢吧?”
“放屁。”云扬翻白眼:“他就是我弟。”
申莫也不理会,直接回房间去补眠了。
过了一会儿云扬来拍他的门:“小攸让我问你去不去看大熊猫!”
“把门带上。”
“他不去。”云扬摊手,拉住云攸道:“我们走吧。”
云扬开车过来的,云攸系好安全带之后他便开始问:“申莫这个人怎么样?”
云攸没来得及说话,云扬就又道:“要是欺负你了记得跟我说,知道吗?”
云攸点了点头。
申莫如今的生活很充实,每周还会按时健身,他还记得申冬那年跟他说的,半年之后我们练练,结果不到半年就出了那件事,申冬再也没揍过他了。
想想还挺怀念的。
健身房唯一让申莫不爽的事情便是会遇到项澜,对方对于被他拒绝的事情耿耿于怀,靠在跑步机前一脸不爽:“你跟你哥的事儿闹的人尽皆知,真以为他那天为你出头是为了你吗?他只是不想你给他丢人而已!”
申莫眼观鼻鼻观心,认真的迈着脚步跑步,任由他说破嘴也不吭声。
“我大概再过一周就走了。”项澜说:“现在我表叔在盛家当家,估计也不能利索了,能不能当的下去还是一回事儿,你靠他可靠不了一辈子。”
“一旦要是我表叔当不了盛家的家,盛家想吞并神图也是轻而易举,你哥也靠不了。”
“你现在能靠的就你自己,跟我去国外发展,我赏你一个不错的职务,以你的才干不出几年就能自己管理分公司。”
项大少爷一直没得到回复,脸色渐渐臭了起来:“申莫,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是看在我们以前关系还算不错的份儿上想拉你一把。”
申莫突然关了跑步机,猛地跳下来落在了项澜面前,双目相对,项澜挑起了眉,嘴角也扬了起来:“心动了?”
“你话很多。”申莫转身坐在椅子上开了一瓶水,头发被汗水润湿,他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对着跟过来的项澜道:“你说再多都没用,我就俩字,拒绝。”
项澜是真纳闷儿:“为什么?”
申莫懒得理他,站起来去了洗澡间。
项澜跟过去,直接把他堵在了洗澡间内,“申莫,你给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舍不得你哥?”
申莫捏住他的下巴,道:“你难不成是舍不得我?”
项澜嘴角抽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嗤笑道:“你在搞笑吗?我会看上一个私生子?”
申莫并不在意他的话,眼睫毛都没动一下,“你这么锲而不舍,健身房不少人都误会了,我有些糊涂也不奇怪。”
项澜冷着脸,申莫挑眉道:“要一起洗吗?”
项澜:“……”
一起洗几乎就是代表他项澜真对申莫有意思了,项澜青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申莫打开了淋浴头,闭着眼睛扬起了头。
项澜的心思他摸不透,也不想摸。头上有一个傲娇的哥哥也就算了,他可没工夫应付一个毒舌的爱人,项澜跟他不适合,不管是性格还是身世,都不合适。
申莫有时候也会有找个人过一辈子的冲动,谁能没有寂寞的时候,可脑子里面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影子。
他将头发撩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眼神微微沉了沉。
从健身房出去的时候项澜已经离开了,申莫先去医院看了看两位老人,他外公现在带着氧气罩,还能说话,问他舅舅怎么样了,申莫也没办法,他不可能在莫连飞伤害了申冬之后去求盛丘放过莫连飞,只好含糊其辞。
外婆现在依然人事不省,重症监护室内每天大几千的医药费,申莫有时候也会油然生出无能为力的感觉。
那次夜总会之后,项澜曾经玩味的说过他:“我没想过你的尊严那么廉价。”
申莫当时没有理会,心中却是一阵好笑。
在长辈的两条命面前,尊严只能算个屁。
能当钱花对于申莫来说已经是天赐的恩典了,至少能吊着两条命,及时只是苟延残喘,申莫也无法昧着良心丢下两位老人。
从医院坐公交回到家,云攸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在房间里面看书,申莫推开他房间的门,后者回过头。
“我买了几串葡萄,出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