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收回目光看向踩在脚下的亚瑟。
然后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攻击镜像人军团的前沿哨所?”
“我、我不知道!”亚瑟费力的摇摇头,一脸茫然:“我只是带领教区的武装信徒,然后按照规定路线朝这边进攻。命令是只要出现抵抗就一概格杀。上帝需要纯洁的土地。而不是反抗的暴民......”
我听得一愣,立刻问道:“规定路线?”
“每个神父都会配备一定数量的武装修士。新教廷会按照各人的实力,指定某一行进路线和方向。这山谷是我们南下的必经之路,而我的小队......只是整个攻击部队里的先遣部分。”
“半个月后,会有不少于五百名的武装修士部队陆续抵达。其中至少包括五名神父和二十名传教士。他们拥有大量的普通武器装备,甚至可能会配备战车。我派人侦察过,山谷那边的镜像人基地根本挡不住。”
亚瑟确实十分配合,我只是问了一句,他却详细的解释了半天。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怕死?”
我问完这句话,亚瑟突然用力挣扎一下,将半个身子从地上抬起一些,然后盯着我看了一刻。
就在我感觉到莫名其妙时,他像是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垂下眼帘道:“你的父母应该是核爆前就在,对不对?我也是......”
我瞬间眯起眼睛,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他一遍。
从被俘到现在,他表现出的精神状态很奇怪。之前怕的要死,而后一脸迷茫痛苦,但现在他却给我一种漠然——对生死的冷漠,似乎看透了某些事情。
不过他居然不是新人类或者复制人,起码他有父母,这一点共鸣让我点了点头。
“果然,你可真幸运!不过,更幸运的是你还没有变疯!”
亚瑟说完这句话后脸色痛苦,呢喃道:“我所相信的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也许我加入上帝之剑根本就是个错误,我应该成为自己流浪,这这个世界大部分人在做的一样。呵呵,就像你看到的,我竟然亲手杀死了那个无辜的女人,还用她的身体去敬奉根本就不存在的上帝!我说什么?我说上帝他......主啊!宽恕我。”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激昂,精神状态看上去有些混乱,直等乱喊了一通才瘫软下来,开始小声抽泣。
看着他如此反应,缓缓抬起压制他的右脚。
亚瑟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撑起身子,失声道:“不杀我了?”
“没错,我确实动过想要杀你的念头,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摸摸鼻子继续道:“如果你想要知道我不杀你的真正原因,或许应该去问问上帝。当然,我指的不是那个手里拿着利剑的混蛋,而是一直存在于你心里的真正信仰!”
“信仰?”亚瑟愕然,声音颤起来:“在我的身上,还、还能找到信仰吗?”
“这要问你自己!”我拍拍屁股站起来,开始整理装备。
而亚瑟则痛苦的咬住嘴唇,然后疯了似得开始用手抓地,直到十几分钟后,他的手指尖已经全部流血才停下来。
我摇摇头转身就走,但当我刚迈出一步时,他突然开口:“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我转过身,他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在梵蒂冈最后一次觐见教皇陛下时,他虽然已经病入膏盲而不死,无法出声。可我从他的唇形变化中,大概推断出他想要说的话。”
有趣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