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何子鸣现在的经络学知识,还是很难在这么复杂的病症中,直接一下就找到最主要的致病经络的所在。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何子鸣只要能够先把疑似为致病经络的那几条全部都优先去疏通开,那么也同样等于是把这个难解的线团给拆散了,等到他下一次再给夏正华进行治疗时,同样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了。何子鸣知道夏正华的脾气比较执拗,所以也懒得去劝解他了,当下就先用透视能力,重新对夏正华体.内的经络进行了一番观察后,很快就确定了几条疑似致病经络所在的位置,随后就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把将这老爷子给按倒在了床上,然后一边假装切脉似的按住夏正华左手的腕脉,悄无声息地将一缕东来紫气疏入到老爷子的体.内,一边又装模作样地在老爷子身上的几处穴位左点一下、右戳一下……玩得是不亦乐乎。夏正华被何子鸣这么粗暴地给推倒……不对,是按倒在床榻上,当时火气就腾地蹿了起来。可随后当何子鸣一动上手,开始在他的身上穴位处不停地点下时,夏正华却是顿时耸然一惊……实在是何子鸣认穴认得太准了!而且他此刻的感受,和之前胡志道被治疗时还不一样……那时胡志道和何子鸣毕竟是在外面,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何子鸣认穴准确,虽然会让人很吃惊,但毕竟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畴内。可现在这是什么鬼?这里可是几乎绝对的黑暗啊……甚至你瞪大了眼睛,都看不到眼前五厘米外有什么东西。但是何子鸣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是出指如风,每一下都正正地戳在夏正华身体的穴位上,这就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在这种极度黑暗的环境下,何子鸣又是怎么能够准确找到每一个穴位所在的位置,甚至连一分一毫的偏差都没有呢?夏正华研究了一辈子中医理论知识,对于这种难以解释的现象自然是无比的好奇,而这一好奇起来……自然也就顾不得去怨怪何子鸣对他的无礼了。因此,他很快就把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上,静静地感受着何子鸣每一次落指的位置,看看何子鸣是否一直都不会出错,又从何子鸣出指的顺序上,却思虑一下这个治疗的理论依据是什么?看看何子鸣针对的是自己身体上的哪一条经络。还别说……这么被他一研究,还真就研究出了一些门道来,很快就明白何子鸣是在针对哪一条经络在进行气冲的治疗了。这到不是说夏正华真能看破何子鸣的手法,或者是感觉到体.内哪条淤堵的经络被疏通开来。而是因为何子鸣点在穴位上的那些手法,虽然全都是在装样子,但是他却也没有胡乱为之。他基本上也是按照自己的治疗顺序,当他在疏通夏正华体.内的哪一条经络时,手上也就同时在夏正华那条经络相应的穴位上做做样子。夏正华身为常青市医科大学中医学院的院长,对于中医理论基础知识的深厚几乎可以说是无人可及,因此只是感觉着何子鸣手指点压穴位的顺序,顿时就心有所悟,大概知道了何子鸣正在治疗哪一个经络。随后,他就开始结合自己的病症,开始思索……为什么何子鸣要对这一条经络进行治疗,这条经络与吸血鬼症的反应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这样子时而感受、时而思考,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沉迷于其中,就好象是一位好棋成痴的人,看到了一份罕见的棋谱一般,想到妙处,甚至会不由自主地一阵欣喜若狂,难以自己。然而……何子鸣对他的治疗却只是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嘎然而止,随后何子鸣就收手站到了一边。夏正华只感觉到一阵意犹未尽,微微怔了一下后,说:“怎么……这就完了?”“嗯……是的!”何子鸣答道:“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我的功力有限,而夏院长的病情又很复杂,我难以一口气将您治愈,今天我大概已经为夏院长疏通开了七分之一堵塞的经络,等明天或者是后天,我再继续为夏院长进行治疗。这样的话……少则三四次、多则七八次。也就是说……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夏院长的病就能治好,到时候也就可以重见天日了!”“重见天日吗?”夏正华闻言激动得全身一颤,差一点儿就忍不住要哭出声来……没有切身的体会,恐怕没有人能够理解夏正华身患这种怪疾的痛苦。就算是那些罪大恶极、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犯,还有一个晒太阳放风的时候呢,而他却只能白天黑夜地把自己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屋子里,一步都不敢走出去。而且就算是囚犯,也有很多同伴陪着,平时可以说说话什么的,但是他呢……得上这么一种怪病后,就连他自己的女儿、外孙,都对他避如蛇蝎,多长时间都不来看他一次。哪怕有些老朋友、老同事、还有当年教过的一些学生偶尔会来看望他,但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种身处极度黑暗中的压抑感,多半都是匆匆聊上几句后,就会借故告辞离开。算来算去,也就胡志道因为同样身患怪疾,这才能够搬来这里和他相依为命,让夏正华多出了几分生活下去的勇气。在此之前,学校虽然也雇了一个护工,每天照顾夏正华的饮食起居,但那护工同样对他十分的嫌恶,只不过是为了工作,才不得不留在这里,每次给夏正华送饭什么的,都是匆匆进去立刻出来,绝对不会在那小黑屋里多停留一秒钟的时间。如果不是有胡志道的话,或者早两年的功夫,他就已经在这种极度压抑的感觉中郁郁而终了。现在忽然听说……最多不超过半个月,他就可以病体痊愈,重见天日,又如何能够不兴奋莫名呢!“谢……谢谢……”夏正华情绪激荡之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也只能吐出这么两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