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哼了一声,“还有呢?”
郑公公又是一副愤愤之色,“她也是个伶牙俐齿,不饶人的。这一路来,老奴本想讥讽几句,为太后扳回一局,叫她知道点厉害,她竟是驳斥得老奴半句话说不上来。老奴的老脸倒是没什么,但她那一句句,跟个刀子一般,句句嘲讽太后,着实叫人恨得牙痒痒。”
太后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起来,郑公公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其实一路行来,都是郑公公在挑事,倪清羽不过是瞧着他这副嘴脸实在气人,便狠狠讥讽了几句,是叫他知道什么是奴才,什么是主子,半点没有牵涉到太后。到了郑公公嘴里,便完全变了味道,成了倪清羽牙尖嘴利,句句讥讽太后了。
郑公公这番添油加醋,搬弄是非,自然也是揣摩准了太后的意思行事。太后此次把倪清羽唤进宫里,便是要给她下马威,郑公公知道了这个中心思想,自然是丝毫不掩饰地刁难倪清羽,如此合了太后的心意,自己在太后面前也就多了几分硬气。
郑公公的这番添油加醋的功力,实在是已经炉火纯青,他一番说下来,太后的脸色已经黑得像乌云密布一般。
范怡容听了这番,心里却是暗暗生出喜意,她倪清羽越是可恶,越是与太后作对,那太后欲除掉她的决心便是欲强烈,她这个头号公敌被除掉了,自己便有机会上位。
心里暗喜着,脸上自然是不敢表露半分,她与郑公公颇为同仇敌忾,时不时也跟着一起帮腔,把倪清羽活脱脱地塑造成了一个目中无人,刁钻刻薄,不识抬举之人。
太后心里气恼,终是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沉了沉声,“此女既然能如此伶牙俐齿,定然也是有几分才智胆识,不可小觑。”
她随即又想起了更重要的问题,“此女样貌如何?”
郑公公面色一变,不得不实话实说,“群芳难逐,天香国艳。”
太后和范怡容心里都怔了一下,范怡容心里的危机感蹭地一下升了起来,她不确信地又问了一句,“当真是如此美艳?”
“老奴在宫中多年,宫中美艳的妃子亦是见过无数,但此女,确实是国色天姿,花容月貌,惊为天人。”这句话,郑公公倒是全然无假。
“跟容儿相比如何?”太后发问,“说实话。”
郑公公小心斟酌着,“虽不是云泥之别,但也相差甚远。”
范怡容面色顿时变得很是惨白,其实她早就应该有所觉悟,睒于鸿轩一向不近女色,性情更是不屈,绝不会甘愿受他人摆布。
这次,他即便是碍于国事,不得不把倪清羽这个郡主娶回来,可他若不是对这个郡主十分在意,就不会提前一月便传信回府,让府里上下重新整饰,甚至把他的卧房都特意装扮成了女子的卧房。
而,能让睒于鸿轩如此挂心的,不是绝色美女,那便只可能是绝才之人,如今听了郑公公所言,果然应征了她心里的猜测。
范怡容有些黯然地抚着自己的脸颊,她自认为也是端丽冠绝之人,眼下,郑公公的言下之意,便是此女的容貌远在自己之上,她心里蹭地升起一股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