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怡容等人还是保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倪清羽好像没有看到一般,范怡容心里暗暗发恨,但是却又不能直言指出,只能暗暗忍耐。
过了一会儿,倪清羽则是好像突然察觉到一般,赶忙道:“你们快起身吧,瞧我,一说话就忘了你们还行着礼呢。”
范怡容等人这才是恨得牙痒痒地起身。
倪清羽打量着她们,面上尽是和煦的笑意,“范姑娘今日领了这般多丫鬟,是方从府外归来吗?这一大清早的,不知是去哪儿呢?”
范怡容的面色难看,顿现尴尬之色,却又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咬咬牙,“不过是在外面随便逛逛罢了。”
倪清羽微微挑眉,“原是如此。”
良纱鼓着圆脸,微微讥诮,“范姑娘可真是有闲情,大清早的就领着这么一大群丫鬟到处闲逛。”
范怡容的脸色顿时又变得很是难看,原本她没有抓到倪清羽的现行心里就很是憋屈,现下又随随便便被一个小丫头噎了一下,心头更是一股怒意。
范怡容毫不客气地讥讽回去,“我再有闲情,也没有王妃有闲情。好端端的穿上一身丫鬟的衣裳,若是王爷知道了,可不是自降了身份。”
倪清羽未有开口,良锦便先开口道:“你这是在指责王妃吗?”
范怡容冷着脸,“我怎敢!我不过是为王爷的清誉着想,若是王妃穿着这身衣裳走出了府门,到外面抛头露面叫路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议论王爷家风不严呢!”
倪清羽见范怡容锋芒渐露,也不再跟她摆笑脸,她冷笑一声,满脸冷霜,“范姑娘何曾见我走出了府门了?我不过是在自家院子里,穿什么衣裳难道还要看旁人的脸色?”
倪清羽很是随性地张开双臂,甩了甩长袖,脸上换上一副极富优越感的神色,“王爷说了,这整个王府的后院都由我主管,我既是后院之主,那这规矩,便自然由我来定,除了王爷,可没人能这般指摘于我。”
范怡容又是狠狠地咬着牙,“王妃是后院之主,这一言一行都应当成为表率,王妃如今的装扮,实为不端,如何能服众?”
倪清羽斜觑着她,悠悠地开口,“若说我这身装扮是为不端,那有些人的装扮更是不端。有些人明明就只是下人的身份,却是端着小姐的款儿,吃着小姐的食禄供给,穿着小姐的绫罗绸缎,锦绣华服,从头到尾都享受着小姐的待遇,还不用做丫鬟的活计,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更可耻,更逾矩,更不端,更难以服众呢?”
范怡容的脸色本就难看,眼下更是黑如锅底,一股气直直地涌上心头,叫她险些吐了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