睒于鸿轩说这些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若是平日里,他绝对不会是这样一个话多的人。
但是,他的这些话,却是实实在在地刺到了石易安的心里。
他力排众议从吴越将军府中接回来迎娶过门的倪芷云,那个身孕,不过是假的!
倪芷云一入门之后便争吵不断,当日倪清羽还未到陈国,她心里恨透了倪芷云,她就暗中给祈玉提了提醒,要想好好整死倪芷云,便要做好表面功夫,倪芷云是个爱闹的,她越是闹,祈玉便越要大度,越要忍耐,这样,石易安才会把天平倾向她。
祈玉果真真心好学,她便开始和倪芷云暗地里斗,表面上是一副温和大度的形象,暗地里,却是不停地给她使绊子。
倪芷云是个没有脑子的,又冲动,她一心想制造出自己被祈玉陷害滑胎的假象,却是被祈玉看出了破绽,最后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各种丑事都被抖露出来,石易安知道她假孕,当即就写了休书,把她休了。
倪芷云被休了之后,整个人便像是天塌了一样。
毕竟,她已经算是嫁过两次的人,第一次便是吴越,之后风光嫁入九王府,可没多久就被休了,顿时沦为京城上下的笑柄,她没多久,便上吊自尽了。
倪家的情形,在倪清羽走后,也按照她预想的发展着,变得鸡飞狗跳。
确切地说,是倪芷云母女的生活变得鸡飞狗跳。
蒋氏入门,原本打大房刘氏便沦落到了凄惨的地步,原本便是高龄孕妇,又受到女儿之事的刺激,加上丈夫被新过门的小妾迷得七晕八素,各种烦心事加身,最后孩子也滑胎了,整个人便只剩下半条命。
这些消息,倪清羽都从来没有打听过,自从她离开秦国,她便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倪府,更是如此。
就算倪府是她长大的地方,但是这里,却是没有半点叫她留恋,这里的人,更是不值得她有任何关心。
睒于鸿轩看到石易安的脸色变得很怪异,自己心里也是隐隐有了猜测,这位倪芷云,定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崔异辛听到了倪清羽的名字,倒是惊讶了一下。他自然是记得倪清羽,当初就是这个女子,亲自招揽他们,她还对自己的才能进行了很大一番夸赞,甚至预言自己在军事战术中定然会有所建树。
当初,也许就是因为倪清羽有这么一番鼓动,崔异辛才是年老苍苍还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来。
原来,所有事情都是一个圈,所有事情到头来,都能在最原始之处寻到答案。
石易安听睒于鸿轩废了这么一番口舌,又说到了这个叫他讨厌的女人,他心里顿时升起了无限的烦躁,他再也没有耐心再和睒于鸿轩说下去,他狠狠地说:“今日你的废话已经够多了!这些,就当是你的遗言吧!”
睒于鸿轩知道,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拖延时间了,他的眼神中也现出阵阵杀气。
士兵们已经趁着方才睒于鸿轩和石易安说话的时间把秦军的弓箭、盾牌都拿在手里,也已经是找好了自己的作战位置,只等待着那一声下令。
而一些人,则又是已经把一个个木桶都堆在了一旁,只是那些木桶却没有盖子,里面也没有水,只是木桶的表面好像涂上了什么,泛着阵阵光亮。
睒于鸿轩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夏津和高源还是没有来,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拖延时间了。
睒于鸿轩向后退,石易安亦是向后退着,把战场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