睒于鸿凯从那个酒楼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语的讷然,他身边的小厮察觉到主子转变得有些快的情绪,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回到太子府,他直接进了书房,把自己关在了里面,并让所有人都不许打扰。
大家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是看出了主子的心情不佳,跟着一起出去的小厮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大家便都以为睒于鸿凯是因为太子妃的不懂事才不高兴,更是不敢打扰,也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当差,以免自己不小心出错。
书房里的睒于鸿凯,神思飘忽,目光有些空洞,看不出心里所想。
他心里所想,只有他自己清楚明白,他脑中不停回放着夏宸的脸,还有她手臂上的那个月牙印记,同时,也在极力地回忆着夏津的脸,因为心里的那个猜测,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慌。
最后,他提起笔,在那张上好的纸上画了起来,不一会儿,夏宸那张鲜活娇俏的脸便跃然纸上,对于夏津的作画就没有这么轻松,他很是费力地回想才在脑中形成了大概的轮廓,终于完成两幅画的时候,他的目光又久久地落在那两张纸上,久久出神。
他一直在书房里坐了很久,才把两张画像收了起来,走出书房,往外走去。
他往自己的院子去了,在那里,除了有他,还住着另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师父努尔哈。
自从上次的火灾之后,努尔哈所住的院子被烧毁了,睒于鸿凯就把努尔哈直接安置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一方面这样也可以保护他的人生安全,自己要见他也更方便。
那一场大火把努尔哈暴露了出来,大家都对努尔哈的身份感到好奇,睒于鸿凯只是随便找了个身份,为了堵住大家的口,下了死命令,最后还主导了一场对乱嚼舌根者的刑罚,把大家都威慑住了,大家都知道了这太子府除了太子以外,还有这么一个绝对要伺候好的主儿,谁都不敢把这件事随便说出去,就连私底下的议论也不敢。
努尔哈在那场火灾中肺部被呛,他原本就身体不济,现在就变得更加苍老了起来。常年不见阳光,又受到体内残毒的侵蚀,不过四十多的年纪,让他显得十分苍老,活脱脱一个小老头。
睒于鸿凯敲开了努尔哈的门,努尔哈知道睒于鸿凯关心自己,但是他也不习惯他三天两头对他嘘寒问暖,更是出于一种倔强,不想自己的爱徒看到自己现在这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所以,努尔哈听到睒于鸿凯的敲门声,并不打算把他放进来,只是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为师累了,徒儿没事就回吧。”
睒于鸿凯微敛眉目,在那扇门背后顿了片刻方才回答,“徒儿今日来,是有事要与师父相谈。此事,比较不寻常。”
睒于鸿凯小心斟酌地把话说出口,努尔哈听出了他话里的慎重,手一挥,门便打开了。睒于鸿凯走了进去,努尔哈还是坐在那张轮椅之上,模样更显苍老,让睒于鸿凯心口禁不住闷了一下。
睒于鸿凯神色有些复杂地走了进来,努尔哈对上他这样的神色,心神也禁不住颤了一下,疑惑发问,“可是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