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已经被我推下了悬崖,我也照着她的样子,用簪子在她胸口狠狠地插了下去,她现在只怕已经粉身碎骨!你最爱的人,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你恨我吗?你要为她报仇吗?如果你想的话,那就醒过来,我等着你亲自与我对峙!但是,就算你醒了过来,我也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你,我杀了她,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她没死,下次我见到她,我也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把刀子狠狠向她捅去!”
范怡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已经带上了满满的狰狞,整个人都像是失控了一般,拳头紧紧地握着。
她对倪清羽的恨意已经深植心底,她现在激动的控诉,也根本无法发泄她的恨意。
“那个女人,不应该成为你的软肋,你,不应该有任何软肋!更不应该有这样一个根本不值得的软肋!她就是一个祸害!只要有她在,就会成为你的阻碍!但是如果,你已经看开了,你愿意为了这个女人放弃你为之追求这么长时间的权势,地位,那我无话可说!如果这样,你要为她报仇,我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因为这样的你,已经不值得我有任何挂念。”
范怡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你还想要继续沉睡下去,那我也无话可说。再过一些时日,你若是还没有任何起色,皇后就会派人把你接回去,而我和砚儿,也到了与你分道扬镳的时候。以后不管你如何,那都不关我们母子两人的事。”
范怡容做了这番总结陈词,便起了身,不打算再在这里多费口舌。
她自己也觉得挺可笑的,跟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说这些,就算是对他大吼大叫,就算是用他最在意的女人相激,他又能听到什么?这不过是自己唱的一处独角戏罢了。
范怡容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正要离开,她却发现自己的衣角好像是被什么拽了一下,范怡容心下一惊,不觉猛然回头,只见自己的衣角,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拽进了那只枯廋的手中。
范怡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眼睛瞪着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手。
他的手指动了动,每动一下,范怡容的心口就抽一下,激动之情难以抑制。
她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紧紧地拽在手中,眼睛急切地看着那张苍白的睡颜,声音也没有了方才的嘲讽冷冽,而是带着一丝紧张,还有柔情,“殿下,你,你醒了,对吗?你终于要醒了对吗?”
范怡容温热的触感包围着睒于鸿凯略带些许冰凉的手,他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刚睁开一条缝,便隐隐看到了一双盈满泪光的眼睛,不知怎的,他觉得胸口一阵热热的,难以抑制。
范怡容看到他睁开眼睛,眼泪更是簌簌地流,说话都不利索,“殿,殿下,你,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我去叫太医!”
范怡容想要出门唤人,那只自己握在手中的手却被人紧紧地反握着,范怡容一下子怔住了,不觉回头看他。
睒于鸿凯的目光沉沉,似乎,装满了各种各样纷繁的思绪,让范怡容看不透。
范怡容想到自己方才对他吼的那些话,又看到睒于鸿凯这样的眼神,只以为他要兴师问罪,心里一阵暗淡,她声音低低的,“殿下若是要责问,要兴师问罪,也要待身子好全了,我还是先去帮殿下唤太医来吧。”
范怡容的手轻轻怔了怔,便把睒于鸿凯的手挣脱了,自己便转身走了出去。
睒于鸿凯只觉得手中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心里,好似也跟着空了起来,莫名的生出了一股烦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