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好一个口灿莲花的小妇人,如今与人通奸,犯下杀人之罪,难道还想一推了之?”
张叶氏微微蹙眉,她伏在地上磕了个头,朗声道:“大人,民女并不知为何大人如此说,小女子虽然与家父学了些武艺傍身,但是却从未用来害人!”
“那你可认识胡铁牛?”崔县令冷笑问道。
张叶氏脸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道:“民女认识此人。”
胡大婶听到这一句,哭着扑上去厮打张叶氏,“原来是你个小蹄子害我家铁牛!!你还我儿命来!!”
张叶氏急忙抓住胡大婶的手,怒道:“胡婶子为何如此说?我与胡铁牛也只是认识,当年我与爹爹在镇上卖艺,他曾与我爹爹几个铜板,说过几句话而已。再说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哪有不认识之理?”
“住手,不可咆哮公堂!”崔县令用力拍惊堂木。
胡婶子捂着脸哭,张叶氏松开抓住她的手,默默的跪着。
君无咎上前道:“大人,学生可否问这位张嫂子几句话?”
崔县令看看仍旧坐在屏风之后的那人,再看看君无咎,挥挥手道:“问吧,随便你问。”
君无咎看向张叶氏,道:“张嫂子可否伸出手来与在下看一下?”
张叶氏摊开手来给君无咎看。
君无咎上前弯腰仔细看了一番,张叶氏掌心布满薄茧,右手中指食指茧子最厚,可见是每日缝补磨出来的。而且她手指纤长,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看指甲断茬也是剪了几天的了,这样的指甲完全不可能抓出胡铁牛背上那样的抓痕。
“可问张嫂子,你刚才说这几日不在家中,是去了哪里?”君无咎问。
张叶氏道:“回了娘家,民女娘家离这里并不远,就是在清水河下游的槐树村,从娘家回来至少要两个时辰的路,民女母亲生了病,这几日一直在母亲身边伺候,还有镇上医馆的大夫为民女作证。”
君无咎点点头道:“在下刚才也问了左邻右舍,虽然离张家甚远,但是偶尔会听到半夜吵架声,可是真的?”
张叶氏面露窘色,过了片刻才点点头道:“只是家丑……”
君无咎道:“虽然是家丑,但是在下也想细问一下,看是否与本案相关。”
张叶氏犹豫半天,面带悲哀之色叹道:“也不怕被各位大人笑话,因为民女时常在家中,而且性格较为强硬,所以每当知道家中男人出去寻花问柳,都会忍不住大吵一架。虽然当家的有一把力气,但是民女也习过几年的武艺傍身,倒是不会吃什么亏……所以……”
君无咎又问道:“我听崔县令家中少爷所讲,那胡铁牛曾经喝醉说与……与张嫂子……”他说道这里,脸颊有些薄红,这种传闻对一名女子来说确实实在是太过不堪了。
张叶氏冷笑道:“这话民女也曾经听过,正是因为这句话,导致民女与当家的吵过好几次,也因为这件事民女曾经回娘家住了一个月。后来当家的去请,民女才回来的……”说道这里她又面带一丝纠结,然后再次磕了个头,“民女曾经听闻,每次民女回娘家之后,当家的都会带一女子回去,只是每次质问却不被承认。民女心胸虽然并不豁达,但是毕竟嫁与当家的这几年无所出,若是当家的有了心爱之人先要抬回去做妾,民女也不会与之计较,可是,可是这偷偷摸摸却是什么样子!”
君无咎眉头紧蹙,他转身看向崔县令道:“学生回来之时也让几名军爷带了张家邻居前来作证,现在是否可以把那证人带上堂来询问真假?”
崔县令云山雾罩的听了半天,没想到又牵连出一名女子,他不耐烦道:“定是这名女子怕受到牵连,所以才扯出这么一堆来!既然已经发现那作案现场就在张家,那么只要抓住张勇便可定这二人的罪,还问这么多做什么!”
“多问问总不会错,冤枉了人却不好了。”成杨在屏风后说道:“还是让君秀才将人带上来问问吧。”
“是……”崔县令满心不耐烦,却也不敢违背成杨的意思,于是道:“将那人证带上来。”
人证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小夫妻没有经历过这个场面,又害怕又激动,跪在堂前都有些哆嗦。
崔县令再次发官威,“堂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