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婉的声音低低的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才漫声道:“我……我不知道。”
那清脆的女音仿佛也凄婉了起来,沉沉的道:“唉……姐姐,我看自从那个人走了之后,你便……你便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平时弹奏的琴音,也都是过于哀怨,甚至紧紧自怜的抑郁,让人听了总是忍不住心疼的很。”
杨宗志心想:人家府中的女儿家说些私秘话,自己怎可站在这里偷听?便想赶紧起身离去,只是他走出不到一步,突然心中咯噔一响,回想起来道:“不对!不对的!爹爹过去多次与我说起卢伯伯的事情,口中说的是,卢伯伯也好像我杨家一样,得了一子一女,那儿子名叫卢闻达,早已拜了吏部中侍郎,官居正五品,爹爹总说那卢闻达甚有父风,也是个贤良安民的好官,而卢伯伯的唯一一个女儿,却是叫做卢媚婷的,比倩儿长了两岁,自小性子倒也泼辣,自己可从未听说过这卢媚婷上面还有一个姐姐的,那……那这两个女子又是谁?”
杨宗志心头犹犹豫豫的回忆,耳边听到那清脆的女子接着又道:“好姐姐,如果你心中对他没有丝毫意思的,其实这件事情倒也好办的紧,你们二人虽然是皇上亲口许诺的姻亲,但是现下他出外多时,生死不知,朝中派了几员大将轮番寻找,仍是一点音讯也没有的,你明日就去和皇上说,说……你既与那个人没有夫妻之实,这口头上的承诺便也作不了数,自然不了了之。”
这回那温婉的女子倒丝毫没有犹豫沉吟,紧声道:“不成,这可不成,我既已许了给他,那自然是一辈子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他现在是生也好,是死也好,我也只能这般等着,便是等一辈子,我也不后悔。”
杨宗志在窗外听见,心中叹了口气,道:这女子声音柔和,没料到性子却是这般执着。
那清脆女子嗤的笑了一声出来,促狭道:“好姐姐,你可真也沉不住气,被我轻轻一试,便试了出来,嗯,你若真的对他毫无心意,又岂愿为他这般守着活寡,将这大好青春岁月就此虚度过去了……况且姐姐你才气过人,在琴音上又有如此非凡造诣,就连我爹爹平日口中对你也是推崇的紧,又怎么会是这么迂腐守旧之人。”
那温婉的女子呀的一声娇滴滴轻呼,仿佛受不了妹妹的嘲弄,只不过霎时之下,她便抑制住了,接口道:“妹妹,你爱听我弹琴,所以我们才这般交好,但是……但是你实在还是不太了解我的,其实……其实我骨子里真是一个守旧循规蹈矩的人呢。”
那清脆女子轻轻一笑,仿佛并不认同,但也不在此话题上多作停留,又咯咯笑着问道:“好姐姐,你跟我说,你……你过去见过他的面没有?”
那温婉的女子仿佛被引出了自己的心事,微微沉吟道:“我……我……”
那清脆的女子不待姐姐说完,又自顾自的道:“我却是听说,那个人倒是生了一幅好模样,我哥哥曾经在朝上见过他一次,回来与我说道,那个人一看之下便是俊朗飘洒,英气逼人,身着盔甲一派威风凛凛,将来定是个不凡的人儿,只不过我没福份,一次也没见过他的。”
那温婉的女子下意识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女清脆的女子恍惚过来,又咯咯娇笑道:“嗯?嗯是什么意思?这么说来的话,姐姐你当真是见过他了咯?不然你若是连他的面也未曾看过,便这么心甘情愿等待于他,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那温婉的女子受不住妹妹的抢问,轻轻咳嗽了两声,才勉强道:“见……见是见过一次的,就是在他临行之前,我在……我在远远的高楼之上偷偷看了一眼,只不过……只不过……”
那清脆的女子见姐姐果然见过那人的面,又急急的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那温婉的女子才叹息道:“只不过当时我离着他还有好远的一段距离,我只看见他抬头饮酒,然后就大步的走出去了,其实也没看个分明。”
那清脆的女子咯的一笑,打趣道:“姐姐你想说的可不是这句话吧,你想说的应该是,只不过那个笨蛋家伙,得了这般天大的便宜,有着如此好的福气,才可以迎娶这么美貌的你,却是……却是不自己找来见你一见,便自顾转头走了,当真让人瞧着可恼的很。”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便是那性子柔和的姐姐,也再不依着她了,两人在小屋舍中笑嘻嘻的闹了起来,杨宗志听着这两个女子的轻言媚笑,心头却在转着心思,暗道:此番情形比起当日里在凤凰城中,自己偷偷听到赛凤与秀凤两位姑娘的对话,竟然隐隐的何其相似,不过卢伯伯家中这两位女子,恐怕只是他寻亲来的远亲罢了。随眼向外瞥去,忽然看到一阵亮光传来,杨宗志眯住眼睛向那个方向看去,见到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两个人,其中前面那人手中掌着一盏灯笼,那灯笼左摇右晃,亮光漫漫的四射。
此时那灯笼正好照在右边的角落,杨宗志顺着灯光,正好瞥见后面那人的面容,只见他头戴官帽,一身长襟,面色沉稳而清癯,眼睛微微眯住,杨宗志一见之下,心头却是感伤,委屈,难过一齐涌了上来,仿佛见了亲人,心中漫漫唤道:“卢……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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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忙了,两本书,欧洲杯,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