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外乎是:“费姐姐,你和哥哥在去北斗旗的路上遇见电闪雷鸣,躲在祀庙中避雨,你说你浑身都被雨水浸透了,那他……那他难道没有趁机菲薄你么,哥哥他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呀。”
“就是啊,别说费姐姐她长的这般如花似玉,就看她这身段……啧啧,前凸后翘的好生喷火的哩,师哥放过她?恁的没道理呢。”
“哼哼……你们懂什么呀,哥哥他这招叫做,嗯……欲擒故纵,专门候着费姐姐自己来投怀送抱的呢,那臭哥哥又坏又可恶,就算要亲人家,也是等着人家自己送上门的。”
“不……不是呢,志哥哥他……他对我便从未用过这一招,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费幼梅看着这群小丫头笑嘻嘻的吵成了一团,人人面色和睦,亲近无比,她不由微微吁了一口香气,抿着小嘴甜笑起来,“欲擒故纵……?”娘亲倒是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在北斗旗的厢房里,娘亲也曾经提醒说这小子好一个欲擒故纵的手段,但是……大哥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如此一念,费幼梅不禁芳心窃喜,甜蜜难禁,大哥若是真的使了一个欲擒故纵的手段,她不但没有任何的怨怼,反而还高兴地小脑袋发晕,只要知道大哥他那么早便对自己有了心思,无论他用了什么手段,自己……自己也会自投罗网的,没有半点不甘,只有死心塌地。
说话说得油灯冥冥,时日渐晚,家中人劳累疲乏,一个个撑着懒腰入房睡下了,费幼梅尚且还陷入一片构织的遐思当中,眯着秀眸微微露笑,将熄的灯火照在她美艳出尘的侧面上,泛起淡淡晕光。
灯光嗤的一声,又小了一些,费幼梅才倏地回了神,转头一看,不知何时,热闹喧腾的客堂中幽静一片,火炉在堂中燃的小小的,对面的躺椅上还有两个女子斜倚着靠在一起打盹,其中一个似乎是睡熟了,另一个却是眯着媚眼,摆出个怪异无比的姿势。
费幼梅打着哈欠,站起来道:“婷姨……”
“嘘……”商怡婷朝她打了个眼色,回头瞥着靠在自己肩头上的小脑袋,柔声道:“倩儿她睡着了,这傻丫头呀,为了志儿费心竭力,可苦了她哩,志儿那坏家伙还不要她,哎……我都有些看不下了,真想找个什么法子撮合他们才对。”
费幼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迷迷糊糊的欠身凑过去,伸手便要扶起酥软的倩儿,只是她的小手儿刚刚一碰到倩儿的胳膊,倩儿便一跳而起,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道:“志哥哥回来了么,嗯,怎么这么晚。”
“志儿他还没回来呢,他和颜姑娘,十二娘等人议事去了,倩儿你也知道,颜姑娘性子傲,不愿意和咱们住在一起,她一直是……住在外面的,现下这么夜了,下起大雪,志儿说不定还要送她回去,倩儿乖,你先进去睡吧。”
听说杨宗志还未回转,倩儿倒是渐渐清醒了过来,死命的摇了摇小脑袋,离开商怡婷丰腴的肩头,娇笑道:“我……我还不困,我再等等他。”
商怡婷心疼的蹙起弯眉,这小丫头身子本来就不好,为了志儿更是百般操劳,起得最早,睡得最迟,这段日子以来,她淡淡的瓜子小脸又清减了不少,志儿他一心为百姓谋福祉,而商怡婷她一心,只为了杨宗志快乐无拘无束,见到倩儿容颜憔悴,便将罪过推到了自己的头上,只觉得是自己照顾不周。
倩儿拉着费幼梅一道坐在躺椅上,隔着商怡婷怒突的豪耸身躯说话,两人说话时,见到商怡婷在躺椅上盘着腿,细小的足尖尽力的蜷进腿下,这般姿势使得她肥硕的臀儿朝后高高翘起,水蛇腰收住,从后面看上去,只以为是个坐着的葫芦。
倩儿咯咯娇笑道:“婷姨在作甚么呀,这是……这是打坐么?”她过去倒是见过杨宗志打坐几次,可那姿势与商怡婷这般风情万种的模样浑然不同。
费幼梅摇头轻笑道:“不像哩,我自幼跟着爹爹习练冰玉功,冰玉功全靠内力支撑,因此练过一些时候的内劲,婷姨这样子,可不太对路。”
商怡婷听得小脸一红,暗自吸气将豪耸的娇躯放缓下来,每日临睡前,她都会这般宁息静坐好一会,这姿势……是她幼年在教坊司中学来的“坠玉盘”,顾名思义便是女儿家练习收腹提臀,使得下面更加紧致,收放自如的法子。
她自觉年纪大过杨宗志九岁,害怕容颜易于衰老,吸引不了那坏志儿的注意力,平日的时候对一身雪白的保养甚为周到,便连那下面幽幽的勾人处也不放过,定要练得好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般紧凑,才能稍稍放心。
这也难怪了她,商怡婷前些日和杨宗志之后,每次都会抢着将杨宗志喷出的滚烫热液喝进嘴里,咽下肚中,倒不是她有此特殊的嗜好,只是害怕意外的怀上了杨宗志的骨肉,虽然她做梦都想要怀上杨宗志的骨肉,可是现下情形逼得她不得不这么作,一旦她不慎大了肚子,无法掩饰行藏的话,或许只能黯然溜走,也不愿给杨宗志惹下烦恼。
如今她痴恋着杨宗志,自是不愿意离开他一步,两个小丫头靠坐在她背后的躺椅上打趣,她却是羞得无地自容,就算一时要找个牵强些的说辞,也是找不到,正在这时,楼道边传来脚步声,咚咚咚的响在耳边。
倩儿和费幼梅听得眼神发亮,登时放过了窘迫的商怡婷,一齐欢喜的跳起来,迎了过去。她们跑过去一看,正是杨宗志和那英气秀雅的李十二娘前后脚走了上来。
倩儿娇笑道:“志哥哥……”
杨宗志嗯的一声,褪掉肩后的狐皮围鏊,费幼梅在一旁伸手接过,他奇怪的问道:“怎么还不睡,快到子时了。”
倩儿乖巧的拉着杨宗志走到火炉边烤火,素手将火炉的火心调的更旺,照在大家的面庞上,熠熠生辉。费幼梅蹙着细眉道:“大哥,幼梅儿有一件事情,一直忘了跟你说,我害怕明早又想不起来,所以一直等着你回来呢。”
杨宗志点了点头,搓着冻手道:“什么事呀?”
费幼梅嘤的一声,转眉道:“大哥啊,我这次出门之前,二叔……二叔他来看过我一次,他跟我说,让你在这里等着,他已经快要想好索取记忆的法子啦,不日便会过来寻你。”
杨宗志笑道:“哦,原来是这件事啊,你二叔要来索取我的记忆,我却巴不得他快点赶来。”
商怡婷听得小脸一惊,惶声道:“什么……什么记忆啊,志儿,你欠了人家什么东西,咱们拿东西去顶不就好了。”
杨宗志哈哈大笑,拉着娇柔的倩儿坐在自己的身边,转头道:“婷姨你难道忘记了,我十岁之前的记忆,早已经丢失了,上一回在长白山,求幼梅儿的二叔给小婵医治宿疾,与他打了个赌,说他若能治好小婵,我便将十岁之前的记忆都献给他,这首先,小婵半点不见起色,我等着二叔过来,便是想让他重新好好瞧瞧,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了,这第二嘛,就算到时候他果真医好了小婵,让我索取记忆,可我浑然没有,他又怎么能拿得走,嘿嘿,倒要劳累二叔白跑一趟了。”
商怡婷不依的白了他一眼,腻声娇嗔道:“是啊,就你最最聪明啦,算计幼梅儿的二叔,立于不败之地,哼,害的别人为你担惊受怕,你便开心得意的啦。”
她媚声媚气的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变得严厉端庄,支起丰腴无限的娇躯,咬牙道:“志儿,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据实以答。”
面前的婷姨可极为少见的,她的小脸属于妖孽般的祸国殃民,媚眼弯弯,瑶鼻高挺,却白的腻人,往日里,她无论说话,还是做事,既是面面俱到,又是风情撩人,大家看的久了,兀自还忍不住心怀翻涌,被她那媚荡的娇态弄得羞窘的紧,这会子,商怡婷难得的转了颜色,摆起了长辈的架子。
倩儿紧紧的依靠在杨宗志的怀抱中,小脚丫在凳子下一荡一荡的欢快,见到这素来和颜悦色的婷姨动了怒气,不禁小脸一呆,抢着问道:“婷姨,你要问志哥哥什么呀?”
商怡婷绷着俏脸道:“倩儿你先别忙护着你志哥哥,我今早听婉儿她说,这坏东西要将咱们都送到滇南去避祸,志儿,你说说,有没有这回事?”
杨宗志微微一愣,他方才回来之前,心中便在这般打算,眼下虽有八千弟子来投,但是比起蛮子动辄十多万的兵马,依然相形见绌,昨夜他和秦玉婉说起回滇南的事情,那丫头便摇头死活不肯答应,说到最后无奈了,她便紧闭着眼睛装睡,杨宗志拿她没有半点法子,便想着今夜再来劝说其他人,或者找到筠儿,淼儿,看看能否说通其中几个。
此刻商怡婷首先来问,他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有的。”
身边几个惊讶的娇呼出来,倩儿和费幼梅一齐转头看着他,讷讷发不出话来,商怡婷探出洁白的小手儿,玉指酥红尖尖,一下下点到他的脑门上,委屈无比的哑着嗓音道:“枉我……枉我这么心疼你,你却是狠心至斯,你自己说说,让我们独自去逃命,你留下来面对生死和十多万野蛮大军,叫我们怎么好受,你……你自己说,人家走得了么,万一……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人家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也……也活不多一刻的呀,你这狠心的小坏蛋。”
商怡婷说到这里,却是嘤嘤的抽噎了起来,声音小小压抑住,显然是害怕惊动了内间睡着的一群小丫头,费幼梅咬着玉唇,看着婷姨怒生生的大骂杨宗志,她便有些心疼,可是转头又抱着杨宗志的胳膊,摇头道:“大哥呀,这一回,幼梅儿也不帮着你了,幼梅儿好不容易才得与你相会,你……你不许赶人家走,你过去答应过我的,这一辈子都不许赶我走,你还记得武当山的悬崖边么,就算你一片好心,全都为了幼梅儿考虑,可是……可是你这么作,幼梅儿还是要恨你一辈子。”
倩儿听的扑到杨宗志怀中,小声抽泣起来,杨宗志左右看看,为难的皱着眉头,心想:“这可怎生是好?”这些女子都是他心头挚爱,若非万不得已,自然不愿意离开寸步,但是形势逼人,蛮子大军堂皇而至,他带着一万多义军抵抗,浑然没有半分把握,一旦蛮子打到了幽州城下,这些姑娘,岂不个个都要与他一道面对生死。
转念又想:“不说幼梅儿和倩儿,便是那最最心疼自己,从不拂逆我一丁点的婷姨,也为这事动了怒,若不用上强蛮手段,想这般轻而易举的说服她们,不吝于难于登天。”
杨宗志长叹一声,伸手拦住几个女子,颓然道:“好了,不走便不走罢,是我一时糊涂,考虑不周,明日我还要早起,夜了,我先去睡下了。”说罢从火炉边站起身来,径自走到个空房中,关门睡下了。
商怡婷,杨倩儿和费幼梅三个人止住娇声抽噎,一道转头看过去,见到杨宗志的背影说不出的无奈萧索,不禁目中一柔,倩儿更是心头猛跳,目瞪口呆:“志哥哥……他怎能就这样走啦,倩儿……倩儿还等着他,陪他……陪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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