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志听的心头一沉,也如同秀凤一样陷入深思,脑子里面盘萦着赛凤那白衣胜雪的模样,如果秀儿说的没错的话,冥王教主为何又忽然改变主意,愿意收赛凤这小丫头为徒了呢,难道是因为先后死了木罗科和固摄两个弟子,心性大变了不成。
秀凤道:“宗郎,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早早的去见赛凤一面,只有当面问她,事情才能水落石出……”她过去和杨宗志多番为敌,斗得旗鼓相当,脑子转动的丝毫不会比杨宗志慢,而且为人心志坚定,颇有决断,虽然心头担忧不已,但是片刻下便镇定了下来,反而安慰杨宗志道:“当务之急,你还是要先处理好出使的事情,争取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入城内,然后我们合力,偷偷的翻上呼伦山,这才能见到赛凤。”
杨宗志嗯的一声点头道:“是……”见到秀凤也有如此镇定自如,心事不觉稍稍放下一些。
秀凤娇婉的说道:“方才讲到突厥异军突起,这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阿史那木可汗死后,两个王子都还年幼,最小的不过刚刚出生,无人继位,其余三国本想趁势发难,暗中勾结突厥朝臣妄图夺回主动,没想到突厥国内还有一个厉害人物,只手将所有的乱局压制了下来。”
杨宗志凝神思忖片刻,接口道:“是……萧太后。”
“对啦!”秀凤拍手道:“阿史那木可汗厉害,他的后妃可也不简单呀,传言中极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隐居在幽幽深宫中,对外界的局势却是辨别的一清二楚,寥寥的三两手,便将其余三国震慑了下去,接着在朝中大肆推行新政,从外面引入冥王教作为后盾,如此一来,三国的日子,就愈发不好过了呀。”
“哦……?”杨宗志心想:“一个后宫妃子,果真能有这么厉害,素闻养赞王,天娄大汗和察尔汗都不是平庸人物,却被她压制了将近二十年,抬不起头来?”
月秀凤晃眼瞥到他脸上的狐疑之色,不禁吃吃娇笑道:“怎么……你不信么?”
杨宗志摇头笑道:“也不是不信,至少我怀里抱着的这只小狐狸便有这么厉害,乖乖的秀儿,你若是坐上萧太后的位置,恐怕手段也不会比她差到哪去,至少那扎西哈多愿意助我杀掉固摄,便是拜你所赐。”
“呸……”秀凤娇愠的啐了他一口,咬住猩红的玉唇道:“哦,在你的心目中,我便是这样一个阴狠的女子?”
杨宗志哈哈笑道:“难道你没听说女儿家都有九副面具,她们对着自己钟爱之人,当然是情之所至,温柔举手相携,但是对着那些意图不轨之人,却能立即转过脸颊,变成另外一个人,远的不说,就说过去的秀儿,对待我又狠又辣,让我吃尽了苦头,幸好你现在不当我是敌国的仇人啦,不然……我岂能安然躺在这里,春风暖帐。”
秀凤越听,小脸越红,到最后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甜笑起来,点头蹙眉道:“算你会说话吧,哎……不过说起来,这位萧太后倒是个可怜的人儿,阿史那木可汗如此英雄,却活不过四十岁,留下孤儿寡母,如果是我,我倒宁愿一辈子和你厮守在一起,也不要高高在上,你一定要比我长命百岁的才好。”
杨宗志听她这一声长叹发自肺腑,显然是极有感触,不愿她想这些无谓的事情,急忙转过话题道:“怎么,你也没见过她的面目么?嗷……对了,冥王教主怎么会有办法将你引荐到神玉山学艺?”
月秀凤乖昵的摇着螓首,秀发随风波动,她缓缓闭目道:“没有的,传言整个四国内都没有几人见过萧太后的真人,至于我怎么到神玉山,那时候我才不足五岁,自然也记不真切啦。”
继而又展露笑颜道:“所以你清楚了吧,固摄死后,扎西哈多如愿以偿的在四国内抢班夺权,此人向来狂妄自大,除了固摄,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底,可是他偏偏还有一处忌讳,那便是萧太后啦,固摄亲政之时,萧太后便到极北的故土部落养老,这次听说固摄战死沙场,已经急匆匆的往回赶了,扎西哈多千方百计的想在她回来之前,扩充自己的实力,夺取四国的兵权,但是一些老臣子还是忌讳萧太后的为人手段,不敢对扎西哈多俯首帖耳。”
杨宗志皱着眉头复念几遍:“萧太后……萧太后……”又念了几声:“扎西哈多……扎西哈多……”
秀凤已经娇媚的打了几个哈欠,酥软无力的趴在他的胸口上,媚声道:“你是大男子,南朝的顶梁柱,这些事情,便劳烦宗郎你多想一些,人家太累啦,要在你身上睡一会哩……”
翻身吹灭了一旁的灯烛,乖巧的蜷缩在他的侧面,四周一片漆黑,秀凤笔直柔顺的长发垂在杨宗志的耳角鼻端,弄得他痒痒的,暗夜中躺了一会,秀凤在他耳边缓缓呓语:“宗郎啊,秀儿不论是南朝女子还是大宛国人氏,总是父王他亲手养大的,你要对付四国中人,我……我便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秀儿不愿与父王他们为敌,能为你作的,就只有这么多啦,其余的……便要靠你自己哩。”
杨宗志心头一动,当然明白她心底的迷惘和无奈,有心想要抚慰她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也跟着一起睡着了。
翌日再醒来时,外间天光大亮,怀中的小狐狸却是空空不知所踪,仿佛昨夜一场春梦,到此时梦醒了,狐仙也随之不见,帐门口一亮而灭,洛素允挽着长发,端着水盆过来伺候他梳洗,杨宗志呆呆的任由她施为,一会子牵着他的双手放在温暖的水盆里涮洗一遍,一会子又默默汲了锦帕给他敷脸。
杨宗志一动也不动,眼睛大大的睁开,仰望着帐顶,心里面兀自盘算,“扎西哈多害死了固摄,这事情一点也不奇怪,但是四国迅即派出使者向南朝求和,这显然不是扎西哈多所愿,难道……这主意来自于其他人……”
回想起昨夜秀儿在耳边轻轻软语道:“她隐居在幽幽深宫中,足不出户,却能对外间天下事了若指掌,只寥寥三两招,便将其他人都震慑下去了……”
杨宗志心头一动,暗道:“莫非……这也是萧太后的主意,派出使者求和,首先解决外部矛盾冲突,然后好安抚国内,固摄兵败,必在四国内部引起微词哗变,只有成功解决外部的冲突,与南朝交好,便能成功的化被动为主动,平定国内。”
转念又想:“听说固摄远征时,这位萧太后尚在千里之外的故土养老,固摄兵败三日内,突厥求和的使者便已经到达了洛都,倘若这一切都是她亲手安排,那……这女子该有多厉害,她能做到未卜先知不成,否则的话,她又怎能预料到固摄必败,每一步都安排的丝丝入扣。”
正想到这里,洛素允在一旁收拾打整完了,见到杨宗志依然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仿佛变成了木头人,半点没有平时的笑嘻嘻不正经,不禁凝住细眉,奇怪的娇声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啊……”杨宗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伸着懒腰道:“我在想啊,一个女子,究竟能有多厉害,平时不让任何人见到她自己的容貌,装神弄鬼,可是心机却是恁的深沉,让人无法猜测得到。”
“嘁……”洛素允没好气的刓了他一眼,撇嘴嗔怨道:“好好地,怎么又提起我师父来啦,我们神玉山的女子就是这样子的,可不见得便是心机深沉呀……”
“啊……”d杨宗志恍过神来,明白洛仙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笑嘻嘻的合十赔罪道:“罪过罪过,我说的可不是你师父,而是另有其人……”双手握住作了个揖,洛素允可以清晰的瞥见他露在外面的臂弯上,有一排绯红色的齿痕,齿痕小小的,如同弯弯月牙儿。
洛素允瞧得小脸一红,还以为是自己忘情时分,不小心在他胳膊上留下的,慌忙一扭小蛮腰,端着水盆便要跑出帐去,背后一双大手用力的抱过来,阖住她不堪一握的柔细腰肢,杨宗志那不正经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来道:“作甚么这么怕我呀,洛仙子不留下来让我好好赔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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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忙了,几乎没有时间码字,也没有心情码字。
实在是抱歉,本书一定完本,然后龟哥就歇菜了,最近更新肯定不稳定,明天早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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