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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的身体稍微好一点之后, 便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江洛减轻负担。正好江洛做家务本来就不顺手, 乐得放开自己享受。
这天一片乌云正好遮住了连日来孜孜不倦普照大地的太阳, 闷热的气息在小院子里毫无顾忌地蔓延开,江洛搬了个小竹凳歪歪扭扭地坐在院子看秦牧劈柴。
热的狠了的秦牧脱去了上身的马褂,露出精壮结实紧致的肌肉,汗水起于额头, 顺着刚毅的侧脸滑下,滴在蜜色光滑的胸膛上, 看得江洛有些口干舌燥,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正巧碰上秦牧抬脸, 傻呵呵的一个笑容将之前他脑袋里的璇旎气氛尽数打破,心底微叹一口气看着他挥汗如雨, 若有若无地挑起话题:“你,这两天身体好多了吧。”
秦牧低头看一眼胸前狰狞的疤痕, 从心脏处蜿蜒直到左胸下, 新长好的血肉微微凸起,呈现出不健康的粉色, 憨憨地咧了咧嘴:“没事了。”
江洛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身体素质倒是好,受了那么重的伤在床|上也没躺多久。”
秦牧愣了愣, 抿着唇没接话,手里的斧头挥舞的更用力了。
江洛抬眼看了看他木着的脸面,也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江洛本来就懒怠于揣摩周围人的表情,更不用说秦牧这种心思深沉的, 索性也就不乱猜了。
他顿了顿,看着院落里新开辟出来的一小块菜地:“叶北。”
秦牧抬脸疑惑地对上他略显凝重的表情,斧头放在一边,拿过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了一把脸,半蹲在江洛的前面:“怎么了?”
半天没听见江洛说话,秦牧想了想,偏着脑袋瞎猜:“是不是缺钱了?要不我砍点柴出去卖?或者……”
江洛看他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不由轻轻一笑,招了招手:“你过来。”
秦牧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向前挪了挪,一仰脸正好能看到江洛瓷白略显虚弱的脸,脸瞬间就红了,赶忙低下头。
江洛倒是大方,袖管中掏出一方青色的帕子帮他把滑落在眼角的汗水擦掉,看他不自然地频繁眨动眼睛,笑意更是扩大积分。
秦牧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手脚生硬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半晌之后才嗫嚅出声:“叶澜。”
江洛不敢逗得太狠了,显得自己作为一个哥儿举止轻浮,收回手帕随便塞回去,正准备说话又对上秦牧欲言又止的一双躲闪眼眸:“有话要说?”
秦牧吭哧吭哧半天,视线落在他的袖管处:“帕子脏了,我去洗一洗你再用吧。”
江洛微微笑,他的眼睛好像盛满了昨晚挂在天边的星星,晶晶亮:“不脏。”
帕子是替他擦过汗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叶澜不嫌弃自己脏?秦牧抬眼去看江洛,瞧见对方也在不眨眼地看自己,紧握住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磕磕绊绊地开口:“用过了,我还是洗一洗吧,不然会有味道的。”
江洛也不反驳,很自然掏出帕子地递给他:“好啊。”
秦牧紧张兮兮地伸手去接,在即将碰触到江洛的刹那又迅速收回来,心虚地看一眼他,手心背在背后蹭了好几下,这才放心地拿出来。
江洛手一直都没收回去,递给他的时候指尖若有若无地骚刮过他的手心,瞧见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的模样,笑了笑:“还是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秦牧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又被很好地隐藏起来,摇了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错开他的是视线:“还没有。”
顿了顿,江洛问:“那如果一直想不起来的话,就先在我家住下吧,你觉得可行?”
地表忽然翻起来一阵闷热,秦牧躁得喉咙都是疼的:“我……”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赶紧补上,“我的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自然是要报恩的。”
江洛痴痴一笑,看着他认真的脸,手心紧攥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你可知道话本都是怎么说报恩的?”
秦牧疑惑地紧锁着眉,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在表达自己的犹豫,过了片刻,他摇摇头。
江洛面上虽然笑得霎是从容,但他几乎要嵌进手心里的指甲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心情。
毕竟是古代,民风古朴,他又是一人独居的哥儿,他不敢保证秦牧会第一时间接受他。
“既是报恩,合该以身相许,你、意下如何?”
江洛说完这句话,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狠命地咽下去一口唾沫,两眼放光地看着秦牧。
秦牧更是夸张,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嘴巴也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舔|了舔唇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江洛一甩袖子,作势起身:“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会挟恩图报。”
秦牧一把拽住从脸面上划过的布料,着急地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洛站在原地:“我虽然孤身一人,家徒四壁,但你如今也是孤苦无依,我只是想若能搭伙过日子的话,对咱们两个都方便,不过若你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还不等江洛说完,秦牧迫不及待直接打断他后面的话,他怎么会不愿意,他只是觉得这天大的好事怎么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受伤被人救,还讨了个好看的像天仙一样的媳妇。
他是不记得了,但他觉得他一定是个好人,说不定祖坟上都正在冒青烟。
江洛转过来的脸上红扑扑的,就像是抹了脂粉一般透润,他刚才起身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害羞。
此时他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平稳,认真地盯着秦牧的眼睛:“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一个山野村夫也能看出来你身份绝不普通,反正绝对不会跟我们一样是庄稼人,你要是承应下我的话,我可是、可是要一辈子、的。”
江洛说道后面越发觉得害臊,总觉得自己就是那逼良为娼的恶人,这娼还是要为自己服务的,伸手摸了摸滚烫的两颊:“我……”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扑,被秦牧紧紧搂在怀里。
他顿了顿,逐渐放松身体,下巴搁置在秦牧壮实的肩膀上。
“叶北。”
秦牧低低出声制止他:“叶澜,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从睁眼看见你的那一刹那我就喜欢你,可我什么都没有,我的命是你救的,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叶澜,你这样好,我怎么配的上你。”
说罢他又有些手足无措:“那、那我现在可以抱你吗。”
“嗯。”江洛松出一口气,他男人到目前为止感情还没是没怎么变,拍了拍他的脊背,声音带了轻松的笑意问:“我哪里好了?”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的话,谁知道秦牧这傻大个竟然认真了,深邃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看:“你很好,哪里都好。”
江洛被他说得脸蛋直冒热气,胡乱抬起手扇了扇,顺便捏了捏自己的脸转移话题:“是不是长得还挺好看,我娘在世的时候总是吹嘘她是他们村里的一枝花。”
秦牧:“不是吹嘘,伯母一定是方圆百里,不,是这个村,或者这片区最好看的女子。”
江洛一偏脸:“胡说八道,你又没见过她。”
秦牧脸面绷地紧紧的,眼神看着有些凶:“看你就知道了。”
江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偷吃糖了,嘴巴这么甜。”秦牧浓重的男人味萦绕在他的鼻端,有着淡淡的汗腥气,但他不仅不讨厌,反倒有点沉迷其中。
秦牧抿了抿唇:“我说的都是实话。”
江洛不敢跟他贫嘴,生怕待会被他无形撩的腿软的走不动路,甩袖子就要进屋。
谁知袖子甩出去了半晌却收不回来,转脸看到衣角被拽在秦牧的手里:“你、”
秦牧咬着牙,视死如归一般地抬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叶叶叶澜,我、我能亲你一下吗?”
江洛耳朵尖都红了,神色复杂地看了对面人一眼,亲人还需要问出来吗,这要他怎么回答?刚才抱一抱还是先抱了才问出口的。
秦牧有些慌,生怕亵渎了他一般,笨拙地解释:“不是、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要是、、要是不行的话,那就……”
江洛面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犹如蚊子一般细小:“嗯。”
秦牧耳聪目明,更何况他虽然慌乱,但一直在留意江洛的反应,在听见这个回答的时候一度有些晃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叶澜乖巧地站在自己面前娇羞的模样,一股热气直击脑壳,血气瞬间上涌只汇集了一句话:亲他,亲他,亲他。
秦牧小心翼翼地掰过江洛的肩膀,舔|了舔唇,喉结上下滚动的厉害,最后下定决心眼睛一闭嘴唇照着那光滑白|嫩的额头上就去了。
一个干燥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前,与其说亲吻,倒不如说一场虔诚的仪式,感觉到秦牧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和珍视,江洛心尖一动,微微扬了扬脸。
秦牧的嘴唇紧贴着他的眼角沿着脸颊下滑,直接落在了他的嘴角处。
还不等江洛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猛地推开,只是肩膀仍旧抓在某人的手心里,都对上秦牧着急的视线,他眼神透漏出些许迷茫。
“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洛略略踮起脚,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更是温润入水,犹如山涧清泉敲击在石块上发出的叮咚作响,清脆好听:“可我是故意的。”又像是心尖上落下一片结拜柔软的羽毛,撩|拨地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对方这么纯情,自己却一直紧赶慢赶,江洛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转身背对着他扇了扇风:“真热啊,我有点渴,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秦牧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怔楞在原地,听见他上扬的疑问句默然回神,立刻答应下来:“哦哦哦,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说完便急匆匆地进了屋,心情急躁甚至被门槛给绊住,回头瞧见江洛在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江洛搓了一把脸,看着天边脸面的暗沉的云,使劲搓了一把脸蛋,深吸一口气气息这才慢慢平缓下来。
抬脚也准备进屋的时候余光瞄见栅栏外浩浩汤汤的一支队伍闯了进来。
在记忆里稍微搜索了一番,江洛皱了皱眉毛,迎上前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同村一个小地主家的小儿子——李昊。李昊是名副其实的小霸王,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早些时候在叶澜双亲还在的时候他就看中了叶澜一张脸,只是碍于叶澜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也不敢擅自强迫。
今日不知为何又带了一群人上门挑衅。
江洛看着那群人问也不问地直接推开他们家的栅栏门,将院子整个包围起来防止他中途跑路,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