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心中还有所怀疑,怎么会这么巧,他中了药,然后杨采佳就进来了,他甚至想到了该不会刚才来找自己的人就是杨采佳派过来的,毕竟药粉杨采佳手上也有一份。
杨采生掐着他的下巴,眼神已经慢慢涣散:“你是想爬上我的床?然后想要杨家的庇护?”
以后嫁给谁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杨采佳是贪图享乐的人,嫁到夫家难免会遭受嫌弃,若是有娘家的帮衬,王后的日子也不会不好过。
杨采佳虽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眼珠子转了两转,很明显就看出来他被下|药了的窘态,屈膝踢了踢杨采生:“怎么,好哥哥,你愿意吗?”
这模棱两可的话听在杨采生的耳朵里就像是直接承认了一般,要搁在平时,杨采生肯定是要把人直接打出去的,可今天——
他看着情动之后粉|嫩嫩又娇艳欲滴的杨采佳,狠狠咽下去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两分。
这里是偏院,只要杨采生吩咐下去暂时就不会有人来。
可他偏生不知道外面的人早就被江洛动了手脚,该来的人一个都不会少,甚至还会多出来一部分。
两人都是经受过大风大雨的人,杨采佳见他那猴急样,一勾手便将自己送到了他的嘴里。
脑子里混混沌沌,就像是在大海中沉沦一般,杨采生瞬间就迷失了自己,一把抱起杨采佳便进了里屋。
这是一场露水姻缘,杨采生觊觎自己,自己能得到杨家的庇护,一切都很完美。
杨采佳唯一没想到的就是——
杨采生会把那些道具用在自己身上。
前头都好好的,只可惜杨采生身子兴致勃勃,但精神总是蔫蔫的,一点小道具可以助兴,杨采佳也喜欢,可并不代表他喜欢被鞭子抽打的疼痛,尤其是最后杨采生就像是癫狂一般似乎要将自己抽死在床|上。
预感到说不好自己真的会被杨采生灭口的杨采佳不管不顾地赤身裸|体就打开门呼救,他可不管接下来的是什么大风大雨,但他还不想把自己玩死。
情况一片混乱,外面的人被院子里头几乎要划破云霄一般的叫声吸引而来,虽说有下人们挡着,但毕竟事发突然,还是被不少人都看了去。
晚间,江洛听了小厮的报告,打开视频欣赏够了好戏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离开了。
毕竟现在的杨家,应该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吧,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组织措辞。
但江洛明显想错了,当天晚上,江洛就又见到了杨采生。
只是这时的杨采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润和意气风发,周身阴郁的黑气浓郁的几乎要凝成实质滴出磨来,他直|挺|挺地跪在安家的庭院前深深埋着头。
江洛目不斜视地进了厅堂,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他。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利用安家。
杨采生的腿很明显动了动,但最后也没有站起来,只是抬起头张嘴可怜地祈求道:“安宁……”
路过他的瞬间,江洛顿了顿,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进去了。
是安老爷子叫他来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但总归和这几天的事情脱离不了关系。
安老爷子五十多岁了,精神面貌一直都很好,只是今天面上多了些愁容,在看见江洛的瞬间又叹了一口气:“小宁,你怎么总是不让爹爹省心呢。”
江洛大大咧咧直接坐在下方,伸出手在小几的果盘上拿了一个橘子放在手里把|玩:“爹爹,哪里是我不让您省心,我早就说过,那杨采生不可靠,您总是不信,现在经过调查了总归是该相信我了吧。”
安老爷子沉下脸:“安宁,你阿么为了生你而难产去世,你这样胡闹对得起他吗?”
安宁的阿么,名份上只是安老爷子的一个小妾,可自从进了安家的大门,安老爷子就将他跟宝贝一样地捧在手心里,摔不得的碰不得。
众人都以为安老爷子那是因为太喜欢这个小妾了,可那个去世的小妾和江洛都知道——他们错了,不仅错了,还错的还很离谱。
安老爷子对安宁的阿么即便有情绪那也只可能是愧疚,怎么都不可能和喜欢二字沾上边,更何况,甚至连歉疚可能都没有,否则也不会在安宁的阿么死去之后还继续利用安宁。
将安宁永远放在众人的靶子下,吸引众人的炮火。
深家大院永远不缺少的便是勾心斗角,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都充斥着各种利益纠葛,每一个人都为了钱财、名誉使出十八般武艺,就是安老爷子也毫不例外。
只是他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为了保护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他深爱的女人。
他是家主,无数人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数不清的人费尽手段只为爬上他的床,他深爱的女人时时刻刻都面临着被刺杀的危险。
安老爷子不可能整日整夜地守护在那个可怜的女人身边,同样又害怕其他人的保护不周到,提心吊胆中他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枪打出头鸟,只要推出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当做挡箭牌,牢牢地将他深爱的人挡在身后,吸引绝大多数的炮火这事就简单了,而安宁的阿么正是安老爷子千挑万选处的最佳对象。
性格懦弱,娘家也只是小富裕家庭,身后也没有大背景,就算被欺负了也只能笑眯眯地将所有的苦涩咽回到肚子里,甚至最后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都不敢到安老爷子面前跟他对峙。
安宁的阿么身体一直不好,最后在临盆的时候大出|血终究还是没坚持住撒手人寰。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她先天虚弱,而是因为经常因为各种原因吸入或者服下各色各样的毒|药,导致身子一直孱弱,这个孩子也是上天可怜,特地赐予的。
只不过上天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是新的挡箭牌,因为安老爷子心爱的女人也怀|孕了。
安宁从小就知道,他的父亲会给他无穷无尽的权利和自由,却怎么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更不用说跟他说说话,像话本上的父亲一般抱抱自己。
所以他吵他闹想要吸引父亲的眼光,但换得的总是父亲的妥协和后退,到最后,他也渐渐明白了,不是父亲爱他,只是父亲不愿意管他罢了。
再后来,安宁便养成了一副乖巧安静的性子,无事便待在房间里看看话本,偶尔无聊的紧了便上街游玩一番,安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单纯提供衣食住行、永远不会拒绝的自己的大号钱庄罢了。
所以……杨采生的事情不是安老爷子不明白,只是事情早就已经定了,他也懒怠弄明白罢了,毕竟前段时间是那个他深爱的儿子上京赶考的日子,安老爷子哪还分得出心神管其他的事情。
江洛抬头,看他看着自己时脸上露出的无端端落寞寂寥的神情,嗤笑一声:“怎么,爹爹,您不是向来都对我有求必应吗,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是不愿意松口呢?”
江洛就像是没看见安老爷子愈来愈阴郁的脸色,自顾自继续说道:“现在杨家除了这等事,爹爹就算忙也得抽|出时间取消婚约不是吗?”
顿了顿,他又说道:“要是给大哥丢脸了可怎么办。”
安老爷子定定看着他,眼底一片沉寂,无风无浪。
江洛压根不与他对视,视若无睹。
良久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安老爷子站起来,像是想要往他的方向走却又生生顿住脚步:“安宁,是爹爹对不起你。”
江洛面色微微僵硬,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橘子重新放了回去,稍显局促地坐在原地,依旧偏过脑袋抿着嘴唇不说话。
安老爷子:“别闹了,安宁。”
江洛下巴略微发抖,身子顺着椅子滑落下来,扑通一声直接跪倒:“爹爹,我求你了。”
安老爷子吸一口气:“安宁,他对你好吗?”
顿了顿,江洛声音都带了虚无缥缈的幸福:“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他爱我,爹爹。”
安老爷子抿唇不说话。
江洛一咬牙,狠狠地叩了一个头,额头敲在地面上发出一道响亮的声音,似乎吓了安老爷子一跳,后者立刻上前来蹲下|身似乎想要扶他起来,却比江洛偏过脑袋避开了。
江洛:“爹爹,求您了,让儿子……为自己活一次吧。”
犹如大钟猛烈撞击,安老爷子脑袋发懵,耳朵忽然嗡嗡地响,脚下踉跄两步。
江洛:“爹爹,大哥他已经长大成|人,也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后宅不会有人再对他不利了,爹爹,求您,再对我纵容最后一次吧。”
咚的一声,安老爷子歪斜倒在凳子上,神思恍惚。
江洛咚咚咚快速地叩了三个头,匆匆站起身逃也似的转身就走,在手扶到门把手上的时候,江洛忽然顿住,没有回头声音冷淡:“我想我娘如果能够多活几年,她应该也会很后悔生下我吧。”
“我会尽快搬出去的,毕竟……”江洛略微哽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故作轻松,“这里也不再需要我了。”
说完也不等安老爷子反应,江洛狼狈地跑了出去。
系统:“演技不错,又进步了?”
江洛抹一把脸颊的泪水,谦虚道:“还行,这种豪门恩怨我没怎么经历过,只能依照自己想象来,发挥失常了。”
系统:“……”不仅吃了你老攻的狗粮,还要吃你阖家幸福,你老爸宠爱你的亲人粮,这年头做系统也不容易。
安老爷子再没找过他,也不知道是没脸见他还是压根不想见他,毕竟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也不需要再捧在手心里了。
邱河倒是来了。
对于邱河的出现,江洛并不意外只是惊讶。
当天他刚用完晚饭,撤饭下去的丫鬟关门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门就被重新推开了,江洛还以为是她们忘了什么东西。
他躺在床|上看话本,压根眼皮都没掀开一下。
直到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哦,他才慢吞吞地放下话本,任由自己被那高大的男人搂在怀里。
江洛吸了吸鼻子:“我以为两天前你就会来的。”
邱河喉头哽了哽:“抱歉,进来花了点时间。”
江洛摇头:“是他为难你了吗?”
邱河挨着他坐下来,抱着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嘴角扯了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没有,刚才我们还进行了一个和平的洽谈。”
江洛没忍住,笑出声音,即便笑声依旧低沉,但好歹气氛轻快不少。
他拽着邱河的衣服下摆,声音略微发颤:“他……跟你说什么了?”
邱河抚摸着他的脑袋,五指插在他顺滑又柔软的头发里,顿了半晌才说道:“他都跟我说了。”
半晌后,似乎是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说,邱河不自在地扭了两下:“他还让我转达你一句话,他说对不起。”
不等江洛说话,邱河手心按着他的脑袋,使劲地往自己怀里的方向挤压,慌张覆盖住方才的话:“安宁,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我只爱你。”
这句话听过千遍万变,按理来说江洛早已习惯,可此刻的他却真的像是安家那个受尽委屈的小公子一般,紧紧地搂抱着邱河结实的腰,拖拉着哭腔说道:“我知道,我就知道,所以我才会去找你,我知道你爱我,知道的。”
江洛抽抽搭搭:“我不原谅他,邱河,我真的不原谅他。”
安小公子表面上生活光鲜亮丽,但背地里被下了多少次毒,吃了多少哑巴亏没人数的清,就连施害人有几个都不知道。
江洛不可能代替安宁原谅他,安宁自己也压根不可能放下那段黑暗的日子。
安宁能平安活到现在,不是因为安老爷子心疼他,而是因为他死了再难制作出一个挡箭牌罢了。
就像是忽然放下十几年来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一般,忽然之间血液顺畅,浑身说不出地清爽顺畅,就连呼吸似乎都轻松不少。
邱河顺着他的后脖颈,贴着他的耳|垂轻声问:“安宁,跟我走吧,我带你回乡下去,去我们成亲的小房子,我们两个住好不好,就只有我们两个。”
原本想把生意转到京城,可明显小公子不喜欢这里,那他住哪里都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江洛缩了缩脖子,点点头:“好。”
邱河唇角挂着淡淡的弧度,翻身上床,长手一捞将他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唇|瓣紧紧贴着他的脸颊,深吸一口气:“走之前,我们……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好不好。”
他带了新研制的软膏,像香粉,又有糕点的香味,还能入口,就算不小心吃到嘴里也是甜津津的。
舔一舔口齿生香。
江洛后仰着脖子,露出大|片白|皙滑|嫩的肌肤。
木板床吱呀吱呀来回地晃荡,守在门外的小厮听得燥.热脸红,匆匆躲进了廊坊前看两只猫儿打架,又是一阵羞臊,耳朵尖都红的一塌糊涂,胡乱转身又去了后院。
这会小公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吩咐了吧,走开一小会、哦,走开一大会应该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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