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统领,我本就是泉州人。素来知道赵氏役用禁军之事,此次前来就想与夏统领商议。左翼军乃是殿前司,以安抚地方为任。便当以缉盗灭寇为要务。”
在泉州知州衙门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泉州知州赵嘉仁,另外一个则是左翼军统领夏璟。夏璟听着年轻的知州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着道理,脸上露出些尴尬以及无奈的表情。
赵嘉仁才不管那么多,他讲述完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就询问对方的意见,“夏统领,不知你意下如何?”
遇到逼问,夏璟迟疑着说道:“这禁军本来就有为宗室做护卫的差事”
听夏璟这么讲,赵嘉仁笑道:“若是夏统领这么讲,就不妨将左翼军的兄弟们召集起来,请夏统领当众对他们这么讲。哦,我身为泉州知州,本来也有节制左翼军的差事。我来对左翼军的兄弟们讲,我觉得他们不该被赵氏役使。”
原本夏璟脸上还尽力维持一个有礼貌的表情,赵嘉仁的话让这位左翼军统领彻底变了脸色。他怒道:“赵知州,你这是要我当众出丑么?”
赵嘉仁本来就是要把话说清,面对夏璟的诘责,赵嘉仁正色答道:“若是夏统领自己也知道左翼军的兄弟们并不想被人役使,那又何必装的谁都不得罪呢?俗话说甘蔗不能两头甜,要么得罪赵氏,要么得罪左翼军的兄弟。总得选一头才行。”
此时赵嘉仁的大名在福建路已经传开,夏璟知道这位年轻文官精通军事,尤其精通水军。鄂州之战时在长江上对蒙古军大杀特杀。之前在建宁府的左翼军总部也有传闻,赵嘉仁与蒲家的关系颇为敌对,双方在海上有冲突。蒲家明显没有占据上风。
再次仔细打量赵嘉仁,夏璟从赵嘉仁身上感受到一种亲手杀过人的家伙才有的感觉。而且这位年轻的知州腰间可是挂了一把细剑。几十年了,夏璟从来没见过知州竟然亲自佩剑。既然对方不是个能随便糊弄的文人,夏璟也不愿意自找麻烦,他收起不满的表情,表示了退缩,“泉州知州素来节制泉州左翼军,此时还请赵知州出面对左翼军的兄弟讲说就好。”
“既然夏统领如此客气,我也就不客气了。”赵嘉仁愿望达成,心情颇为愉悦。
夏璟拒绝了赵嘉仁的午饭邀请,离开了知州衙门。年轻的赵家人就是这么令人厌恶,那些役使左翼军给他们充当护卫的赵家人只是图个排场。知州赵嘉仁比赵家人可恶的多,他已经利用制度来实施他对左翼军的控制权。朝廷好些年前就同意泉州知州节制在泉州的左翼军,赵嘉仁是第一个真正想使用这个权力的泉州知州。
左翼军的总部不在泉州,而在建宁府。只是这支殿前司的军队被拆分为三,一部分驻扎建宁府,一部分驻扎泉州,一部分驻扎汀州,各由当地知州节制。夏璟本来就不怎么能管到泉州的左翼军,赵嘉仁又如此跋扈,夏统领只想早早回建宁府歇着。
夏璟带着卫队到了城门口,从城门上下来一人,乃是左翼军驻泉州副将朱琦。朱琦上前施礼,然后说道:“夏统领,末将还请统领一起吃个饭。”说完,他上前两步,低声对夏璟说道:“东湖的游船上唱戏,末将早就想起统领前去观看。”
泉州的戏班子十分发达,赵氏们不穷,又要讲排场。每一支大户都养了自家的戏班,民间的戏班更多。便开发出各种曲目剧目,在整个福州都非常有名。
听部下如此识趣,夏璟自然不会拒绝。中午吃饭时,夏璟语带调侃的对副将朱琦说道:“尔等有福了。今日赵知州对我讲,不许赵氏役使禁军。”
朱琦听了之后面色一变,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难道是夏统领先提的此事?”
夏璟一听就知道朱琦有话讲,他欲擒故纵的说道:“你等不是经常讲被赵氏役使,士卒苦不堪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