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着顾客至上,余生也不好为她上堂算术课,只能点头道:“可能我算错了。”
少女这才卸下戒备,得意道:“我算术还是不错的,你骗不了我。”
她说着从荷包里捡出一枚品行不好的铜子儿递给余生,然后站起来摆手道:“谢谢掌柜,明天我再来。”
余生送她出门,见她身影消失在街东。
这姑娘一定不是镇上的人,莫不是为了尝一口青菜,专程从扬州城赶来的?
余生想到此处,不由的有些自得。
天师探出头,突兀道:“她身上有妖气。”
余生被他吓一跳,闻言回头问他:“什么妖气?”
天师摇摇头,“总之不是人。”
余生连声埋怨天师怎么不早点说,若他被妖怪吃掉怎办。
天师笑道:“放心吧,若真有恶意,她怎敢由客栈正门进,莫忘了那剑囊。”
余生回头望牌坊上的剑囊,讶异道:“它还能分辨妖类善恶?”
“当然能,恶妖的煞气总是遮挡不住的。”
他们又闲聊一会儿,用罢午饭后,余生提着两笼包子去神祠参拜,这次没遇见农神。
下午,余生去老木匠石大爷家帮忙,天黑才回到客栈,桌椅已经差不多了,只等明天用牛车拉来。
晚饭余生本想做简单点儿的,只是里正过来又要两笼灌汤包。
跟他来的还有包子这些毛孩子,他们嚷着吃包子,余生不得不又操劳一番。
“六爷现在胃口不错,只是精气神儿有些不好。”里正端走灌汤包时还道:“小鱼儿,日后谁病了没胃口,就靠你了。”
走出客栈时,里正还止不住感叹,“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开窍了,莫不是他娘……”
把包子他们也打发走后,余生将桌子擦洗一遍,又将碗洗了,一顿忙下来累的有些直不起腰。
“要不找个打杂的?”余生坐在柜台后面想,只是很快又被他否决了。
客栈顾客不多,找个打杂的不划算。
夜已深,稻田里蛙声一片。
余生坐在柜台上,正陪油纸伞里揪出来的女鬼聊天时,农神走了进来。
女鬼是个痴情种,名叫暖草。
她与丈夫成亲不到两年,正如胶似漆时却忽染重病而死。
他们夫妻非常恩爱,暖草死后不愿离开丈夫,夜夜回到丈夫枕畔,陪他安然入睡。
丈夫也不对外声张,俩人竟如生前一般过上正常夫妻生活。
只是丈夫母亲见儿子日渐形销骨立,又常在房内自言自语,以为他沾上了不干净东西。
丈夫母亲于是焦急的请来了胖巫祝,然后在入夜时将暖草困在了油纸伞中。
现在被余生揪出来,暖草依然想回到丈夫身边,余生则劝她去往轮回。
见农神进来,余生急忙为他摆上酒筷。
“我正找你呢,白天找你时不在。”余生说。
“白天在神像里睡觉了。”农神饮一杯酒问,“找我什么事儿?”
余生指了指后院,“我想种一片青菜,请您指点指点。”
“没问题,我明天下午过来。”农神点头说。
他又指了指坐在余生身边的暖草,“她是……”
暖草款款起身作了介绍。
又听余生道出原委后,农神也劝道:“姑娘,这就是你不对了。人鬼殊途,你回到丈夫身边,迟早会把他害死的。”
暖草高兴道:“那我们岂不是能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