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索性递过去:“你们俩分了吧,我不爱喝这些东西。”
只是两人都纷纷摇头,那叶雪啼更是强调道:“娘煮了很多,我们都喝过了。”
白荼怎么可能相信,只是见她们俩如此执意,便诱哄道:“那咱们一人喝一口,那么不喝我也不喝。”
叶弯弯年纪小些,明显已经受不住那糖水的诱惑,连忙点头,白荼立即兴奋的将土碗递给她。可还没等叶弯弯嘴巴沾到碗边缘,帘子一拉,只见白玉仙一脸气愤的夺步进来,一把将那碗抢过去:“这是给你小姨补身体的,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懂事。”
叶弯弯顿时就委屈得哽咽起来。
白荼见此,急道:“姐,是我给她们的,你别吼她们,家里这些日子为了我的病,姐夫受了伤,阿亓和真真天天在外给人做牛做马,大晚上才回来,累得一沾床就睡着,饭也顾不得吃,雪啼和弯弯要割草锄地,还要给村长家带孩子,最后害得抽空照顾我。”
家里本来就穷,如今加了一个人,还是病人,处处捉襟见肘,白玉仙听着妹妹的这些话,也心疼丈夫儿子女儿,可她也没有办法,又看到白荼虚弱的身体,更是自责道:“都给姐姐没出息。”一面又给女儿道歉。
叶雪啼和弯弯懂事,哪里会生气。白荼看着这乱入一锅粥的家庭,可是依稀间却寻到了一丝前世从未感受过的暖意。
她将糖水抬起来:“你们快趁热喝了,都听我的话,等过几日我好起来,我也跟你们去干活。”
白玉仙这一次倒没有在拦着两个女儿,毕竟家里穷,荤腥碰不着,连糖也是稀罕物,她也是拿了最后一根铜簪子去村长媳妇换的。
白荼琢磨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是风寒而已,家里买不了药,所以下午看着天总算变得晴朗了些,就跟弯弯描述了大半会儿,叫她去给自己挖些野姜来熬水喝。
弯弯听了半天,总算明白过来,一脸恍然大悟道:“小姨你说的是黄姜啊?咱们家后院往坡上的小溪边就有,不过味道辛辣得很,能吃么?”
白荼一听,感情他们这里不吃姜?“自然能的,可以做菜也能当做药材,你去给我挖一些回来熬上。”
弯弯半信半疑,去了也就半个小时就回来,已经从小溪里洗干净,正好遇到她娘白玉仙,见着她挖这玩意,听说白荼要熬汤喝,吓得连忙叫弯弯扔掉:“别听你小姨的,她不过与你一样大,懂得什么,若是有毒怎么办?”
屋子里的白荼听到,忽觉得有些头疼,只得扯着嗓子大喊:“姐,那黄姜没毒,能治风寒,我在家时常常喝。”
她本来说的是上一世,可是那白玉仙却误以为是浔阳的家里,思虑了半响,这才问道:“当真?”
“自然当得真的,最好驱寒。”白荼连忙回道。
白玉仙的父亲从前也是个秀才,教书授课一辈子,也算是村里的老学究,他的话自然假不得,所以白玉仙这才没生疑。
白荼也就靠着这姜汤,当着开水一般喝,过了五六日,果然清爽了很多,能下床跟着弯弯做些事情,这也才瞧清楚了杏花村的地貌环境。
四周环山,除了田坝里河边的几块水田之外,到处都是旱地,田埂边村门口,房前屋后都是老杏树。岭南的春天来得晚,想来待过几日春风一吹,就该打花骨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