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四两得了消息,回来也没置办好些的棺木,不过纸薄的棺材就将他老娘入验,就直接埋到坟山里去,法事也没做一场。
所以白荼可不觉得,那钱家是好相处的,这邻居也不好做。
房契攥在手里,白荼心里也安了不少,交给她姐姐放好,便继续打络子。
转眼过了半个月,那钱四两终于亲自来了杏花村,骑着一头毛驴,别说是多神气了,可惜满脑肥肠,头顶还秃了一大块,但架不住他身上那一身丝绸衣裳,还是引得不少人跟前跟后的拥簇着。他在自家的地基上转了一圈,似乎很满意,然而转头看到白荼家这边已经完工大半的房子,脸顿时拉得比他那驴子还要长,顿时气急败坏的提着长袍朝叶家这边走过来,可奈何他腿短身肥,根本迈不过那
小溪,便站在小溪对面大声责斥道:“干什么呢?不是叫你们建三间就好了么?损失多少钱爷有的是银子赔。”白荼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前整理自己的络子,打算明日赶集拿去卖的。听到他在溪头对面大声责骂,不由得抬头看过去,看到钱四两嚣张无比的面容,忍不住羡慕道:“有钱就是好,骂人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
叶亓正好和叶真在赵大的帮忙下把窗户安好,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姨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咱们左右有房契在手,还怕他作甚?”钱四两站在溪头看着叶家院子里嬉皮笑脸的三人,显然根本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中,顿时又气又怒,顾不得许多,只叫人拿了快木板来搭在小溪上,自个儿踩着木板过来,大摇大摆的冲进也家院子里,“拆
了,赶紧拆了!一个外来户,还敢跟钱爷我较劲!”
“外来户怎么着,我们有房契,难不成县里盖了大印的房契在你面前都没用么?还是钱老爷觉得自个儿比知县老爷还要大?”白荼瞟了他肥胖的身子一眼,忍不住的嫌弃。
钱四两没曾想这小丫头片子如今嘴尖牙利,顿时气得满脸肥肉皱成一团,“你胡说些什么,知县老爷那是堂堂朝廷命官,他的话我自然是应的。”“既是这样,那这房子我们只怕就不能拆了,毕竟房契上清清楚楚的,除非钱老爷不承认知县老爷的大印。”白荼慢悠悠的说道,一面将络子都装好,打上了结,准备往屋子里去,不过才走了两步,回头看
着气得全身发抖,面红发胀的钱老爷:“我们家可在修房子,钱老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若是不小心掉下个什么榔头把您砸伤了,可不能怪我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房梁上的叶真比划了一下手中的榔头,实在是赤果果的威胁。钱老爷气得呼吸有些接不上,肥胖的身子颤颤欲倒,惊得赶来的王胜连忙将他扶住,一面劝道:“四两啊,这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儿,你也别太着急,我问过其他的风水先生了,只要你家的院墙高些,把这
边挡了去,自然不影响你家的风水。”一面又将白荼提刀砍走吴家家丁的事情悄悄在他耳边说了,那钱四两到底是惜命,当即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至于垒墙一事,钱老爷自然是知道的,他不过是舍不得花钱把院墙砌得那么高罢了,不说白花银子,还叫人看不见他家院子里的繁华,那跟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可如今这叶家拿了房契在手,他总不能去
找知县大人,于是咬了咬牙:“只得这样了。”当然,临走时不忘恶狠狠的瞪了白荼一眼:“给我等着!以后有你们求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