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还有那位律南亭,这个出生与官宦之家,也是学富五车,听说已经排到公子榜前十名了。只是,自己真的要和白荼去么?
白荼见她不语,便以为她是害怕了,立即安慰道:“你别担心,这院子里的防卫跟铁桶一般,只要你不出去就没事。”
听到这话,钟离沁儿才恍然反应过来,有些感动的看着白荼:“你真的要我回岭南么?可是你该怎么跟你的家人说?”她怎么看白荼,那行为举止都像是世家里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而且寻常人家的小姐也没有她这样的胆量,更不可能与当朝权相认识,还认得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所以她真的能将自己带回去么?还有她
们两长得如此之相似,难道白荼就不打算查一查?
她有许多疑问,只是有些问题却没敢说出口来,比如她们的身世问题,如果白荼真的是自己的姐妹,飞姨娘又是她们的母亲,那么这个答案一定不是白荼所想看到的。白荼根本没有去想那么远,谁是她爹娘都没关系,她就只认白家夫妻,以及白玉仙一家人,其余的都是外人。但见钟离沁儿担心自己家里人不同意,觉得这显然根本不是问题,很是得意道:“我家我做主。
”至于姐姐姐夫,就守着他们那一亩三分田种瓜种菜,姐夫呢偶尔跟着周县令陆先生他们附庸风雅一回。
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老胡的媳妇帮忙照看着。话说老胡跟那红娘子的关系叫自己切断后,过了一年娶了陆先生的一个远房表妹,那表妹也是识文断字的,只是父亲去世她守孝三年,接着母亲又去世,她又接着守孝,便将亲事耽误了。她一个孤身女子
,在老家待不下去了,便来投靠陆先生。
不过陆先生要开课堂,哪里有空去接,便托正好从云水州回来的老胡帮忙将人顺道接回来了。不想这倒是成了一桩良缘。话说老胡那杂货铺早就关掉了,一直跟着罗家兄弟们管理茶庄的生意。虽不说走南闯北,但总归要出去走动,因此这宁鹃便也住在叶家的大院子里,白玉仙和叶正元便直接不管事,如今她算是府上的管家
。
钟离沁儿闻言,只当是白荼命好,家里人都将她宠着,心里眼里都是羡慕,“你的命真好?”白荼听她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不禁哭一笑起来:“我的命可不好,我老家是在浔阳,爹娘在我八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一个读书人,两袖清风,本就靠着每个季度那点束脩过日子,时常捉襟见肘。他们去世后,又没有旁的同族兄弟,倒是有个大姐,可姐夫因为早些年叫同僚牵连,被流放到岭南,我在浔阳活不下去,就由着一个远亲顺路把我带到了岭南,从浔阳走到岭南,差不多走了一个冬天,到了
后大病一场,也亏得我命大,好歹算是活了下来。”她想起这些,只觉得当时真真是过苦日子。可是那钟离沁儿已经傻眼了,她从小就没爹娘,而且还从浔阳那么远的地方走到岭南……不过看她现在这副模样,想来是她姐夫已经官复原职,如此也算是苦尽甘
来。却听白荼叹道:“那时候真穷,家里穷得就只剩下三间破烂的泥土房,两个外甥到处给人苦力赚钱给我看病,姐夫上山给我采药,虽说没丢掉性命,可是也伤了腿,就连我那两个小外甥女,也在给村长家看孩子,给村里的屠夫家打猪草讨生活,平日还要和我姐姐一起帮村口货郎家洗衣裳,可就是这些铜板,也不够一家人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