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他的任务,则是监视这个白荼,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叫她给带到这卫子玠的别苑里来。
他忽然有些后悔,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所绘制出来的别院防卫图,甚至是连那地牢他都没放过。
本该早就交上去的,可是昨日因为白荼的那些话,他有些动容,便一直压着,如今想起,心里竟然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没有交上去。
耳边又传来老太太沙哑的声音,“是祖母没有出息,才叫你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可是真儿,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你在这府上虽没待多久,可是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刚才他祖母的话有些叫他害怕,那此刻的话才真正的叫他有些寒毛粟起,顿时立即抬头朝他祖母看去,再一次确认,祖母的眼睛的确看不见,她这是如何知道的?
就在他的疑惑之中,只听老太太说道:“我从前告诉你,咱们老家发了大水,你父母染了瘟疫才去世的,其实那是骗你的。”
听到这话,沈时真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太太,只觉得这个素来相依为命的祖母,自己根本一点也不了解。
一面对于父母如何去世的,也充满了好奇,一瞬不瞬的盯着老太太。“这事说起来,还得从你曾祖父那一代说起,他是当年名声响亮的第一神捕,只是可惜因为一桩冤案,被卷入其中,又逢庸君,最后反而落草为寇,可是咱们沈家的人,本就是吃这口饭的,哪怕是落草为寇,你祖父和你爹当年也是寨子里一等一的探子,只要他想打听的消息想追踪的人,便没有落空的。”老太太回忆起往昔,口气显得十分平淡,似乎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洗礼,她都已经看淡了这过往云烟一般
。可是沈时真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甚至是有关父亲和祖父,太祖父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家族史了,只是可惜这份家族史不但没有显得荣耀,更是不可以摆到平面上来,可以说一辈子都只能供奉在黑暗之
处了。
但他也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天生如此灵敏,不是因为聪明,而是家族遗传……这样说来,那些人找上自己,也绝非偶然了?
但是这话他现在问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是不是,当时他们祖孙俩的确是没有别的活路了,只能如此。
也难怪祖母这么多年都装聋作哑,不提此事。“真儿,祖母是瞎了,不是聋了,长生教种的那些花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祖母知道,那是害人的,他们当年是救了咱们的性命,可是真儿这么多年你为他们出生入死,为了得到他们要的消息,你究竟诓骗
了多少人,又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像是你我二人当年一般流落街头?”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颤抖起来,自责中又是愤怒,又是胆惊害怕。
也是,只因他们祖孙俩要活命,所以简介的害了那么多人,如此她怎能安心不害怕呢?
沈时真已经傻了,这些他从来不去想,从第一次做任务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不能去想,不然饿死的就是他和祖母。
可是此刻叫老太太一字一句如此清晰的说在耳畔,他如何能做到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