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说微弱,但白荼却觉得似曾相识。一面自己打起帘子进去,便瞧见了面色若白纸的月族女子,想是因为她强行挣扎着起身,所以肩上的伤口也裂开,鲜红的血液一
下将那白色的里衣染红。
叶弯弯正在一旁劝慰她好生休息养伤,听见帘子被打起,连忙转过头来,瞧着是白荼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小姨,您看这位姑娘……”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认出那张脸的白荼却是惊讶的叫起来:“月姑娘?”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了,当初云水州一别,她还跟月清澜说有空去南疆长见识的,却没想到最后是
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床上挣扎着要起身的月清澜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丝毫没有变化的娃娃脸,无比的惊讶,“白大师!”
白荼还真有些不习惯,连连摆手,“叫我白荼便是。”其实,叫卫夫人也可以的。两人虽说没有多熟,但好歹当初于云水州有着一面之缘。所以如今再见白荼,对于家破人亡的月清澜来说,生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当即便泪流满面,“白荼姑娘……”
本是要将心中那万千苦楚倾诉道来,可是刚一开口,便忍不住的哽咽。旁侧的众人都傻眼了,白荼竟然认得这姑娘。不过也都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认得的旧识,那么就好劝多了,叶弯弯连忙道:“小姨,这位姑娘伤重得厉害,沈小神医说了,
要好生休息,不可过多伤心难过。”
言下之意,是要让白荼将她劝一劝。白荼明了她的意思,摆摆手示意她们都出去,只叫人往床前抬了个椅子过来自个儿坐下。“人还活着,便极好,月姑娘如今还是好好养着身体,待身体好了,他日想要做什
么,也能亲自动手。”
这话,大抵是在给月清澜画饼子了。
可是月清澜见识过那些人的残酷手段,而且族里已经没了几个人,还全都被他们控制住了,如今自己这副模样,又如何手刃仇人呢?所以想到,越发伤心难过的哭起来。白荼一看, 自己这饼没用,因此便干咳一声,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月姑娘,我此刻劝你不要难过,听起来兴许叫你觉得我实在不近人情,可是即便如此,我也要劝你一回。实在是这一直哭下去,除了坏处没好处,你在哭你的亲人不可能活过来,你的仇人也不可能忽然死亡,所以如今你哭除了将这身子加速哭坏之外,并没有旁的溢出,倒
不如化仇恨为力量,好好养伤,到时候也能寻个法子为自己的族人报仇不是。”
“报仇?谈何容易?”月清澜苦笑,白荼是不知那些人到底是有多么凶悍,他们那样整整一个大族,如今就这样没了,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人,如何能报仇?
白荼最是见不得这种没有抱负的人,虽然她本身也是这种人。但是此刻瞧见月清澜这样,便是很不高兴了,“照着你这样说来,实力比不过,这仇就不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