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的确要休息了,也就没留她。
等到晚膳后,李文宴抱着一堆从隔壁长史司递来的折子,“小婶,要不明儿叫他们自己拿主意,别每日都送过来,这样下去您身子怎么吃得消。”
白荼姿势舒坦的躺着:“我吃得消啊,反正我又不用看。”然后用很是欠揍的口气吩咐着李文宴道:“先挑那些要紧的给我读。”
李文宴瘪了瘪嘴,只得拿起律忠庭放在前面的那些折子读起来。
白荼的确不累,躺着听自己念叨就是了。可是自己就累惨了,白天一堆事情要忙就算了,这晚上还得加班。读折子不说,有时候还要代笔。但是她却抱怨不得,也不敢抱怨,实在是这一眼瞧过去,没有一个闲人,像是安之和星云,还比自己更忙呢。
白荼见她无精打采的,便笑道:“你可要快一些,戌时之前,罗成会过来请安。”
她这话一出口,李文宴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旋即想到白荼之前跟自己说的话,而什么请安不请安的,府上自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大家都忙死了。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从长史司回来都巴不得回去赶紧休息。
谁还有这闲工夫来请安,所以多半能猜到,白荼是叫罗成来作甚。一想到此,那脸颊不由得羞红起来,“小婶~”
“赶紧继续念。”白荼看着她那娇态,难免是有些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你说你素来也是个稳重的,怎么提起罗成就成了这副扭捏模样?”
她越说,李文宴就越是红脸,最后急得直跺脚,“小婶,您到底还要不要听?”
“自然是要听的,可是你的婚姻大事也绝非小事。前儿问你,你百般敷衍,如今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不老实同我说你心里的想法,那一会儿你该知道罗成来,我会给他说什么。而且他年纪不小了,大郎二郎家都有了孩子,他家那头他爹娘就算是不着急,可是他祖母祖父呢?你若是没那个心,就别拖着他,我趁早给他介绍,叫他快些成家,给家里的兄弟们做个好带头人,也不愧对于我叫他祖父一声义父。”
白荼说得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这使得李文宴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当即只急得继续跺脚道:“小婶叫我怎么说嘛?”难不成总不能说,自己就是非罗成不嫁?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白荼就不明白,这有什么的。
李文宴也是急了,“可是我就是有那意思,我却不知他又是几个意思,罗家是否又喜欢我。”说到这后面,竟然有了几分自卑感。
而这自卑感,多是来源于她知道岭南那所谓的瘟疫是她父皇闹出来的罢了,拿了那么多无辜性命炼个什么百寿丹,白白死了许多生灵。她不知道,罗家是否会接受自己这个有着皇室血脉的媳妇。
白荼听到她的这话,在瞧她那脸上的表情也不作假,不免有些无奈起来:“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