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而一想,阮诚这样精心设计,自己若是贸然进去同弟弟问这些,怕是要打草惊蛇。而且他如今对这阮诚正是信任,如果自己告诉了他实情,只怕他也会与自己一般,想其当初那京中往事来,白白难受罢了。
于是思索再三,还是先同父母说。而且阮诚是娘找回来的,最好让她看清楚,表的就是表的,就算是在怎么百般对他好,他也不会拿自己这一家当做是亲人。
所以吴凝雨等着小厮们又出去了,方去敲书房。
此刻屋子里那些吸食芙蓉膏的工具已经在阮诚离开之前收拾好了,窗户也都纷纷打开,叫这书房里剩余的烟味散开。
“大姐。”吴玉郎见着是吴凝雨,高兴的叫了她一声。想告诉她最近自己读书很有精神,而且腿脚也不会在疼痛了。但是想其阮诚表哥的交代,便只得将这快要到嘴边的话语按下去,只问道:“明天二姐大婚,外面只怕忙,大姐怎么还有空来?”
吴凝雨他旁边坐下,见他手里还拿着书,心中自然是欣慰的。只是在弟弟的身上,依旧还能闻到那种淡淡的香味。
这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那阮诚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但还是压住心里的怒意:“我这不是跟你来说么,二妹明日要出阁,到时候新郎官来接亲,按照咱们浔阳风俗,是需得让自家兄弟背着出门,不能下地的。”说着声音不自觉放得小了些,下意识的看朝弟弟已经干枯的双腿。
没想到吴玉郎最近得了这芙蓉膏,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兴奋状态之中,自然是不可能如同从前一般,听到这样敏感的话就自怜自艾,伤春悲秋了。
所以在吴凝雨的担忧中,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我腿脚是不方便,可这不是还有阮诚哥么,他是娘的亲侄儿,自然也就是咱们自家的亲兄弟了。”
若是没有在外面听到阮诚对弟弟说的那些话,此刻吴凝雨肯定是高兴的。但是现在她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弟弟都被那阮诚骗得团团转了。即便是这样的大事,竟然也愿意叫他代替去了也没半点不满。
她真真担忧,若是这般长久下去,只怕弟弟还愿意将这辛辛苦苦重新建起来的家业拱手送给别人呢。
“既然你没意见,晚些的时候我自然会去亲自请阮诚。”
只是吴凝雨话音才落,就引得吴玉郎不满,“姐姐怎如此见外起来,还叫了表哥的名字,往日里不都是叫阿诚么?”
吴凝雨神情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大事,自然是要多讲究些规矩,我即便比他大,但也不好直接那样唤他。”一面又问了几句功课的事情,方才起身告辞。
借故说商量明日二妹出嫁大婚之事,去将爹娘都请到了一处来。
吴三姑娘听闻了,也赶紧过来听个究竟,心想这明日都要大婚了,还要商量什么?可万不要在这紧要关头出个什么岔子哟。
至于吴二姑娘也是,事关自己婚姻大事,她便也要参与进来。
吴凝雨这还没来得及跟爹娘说,见二妹三妹都来了,心想也罢了,既然都来了,也好叫她们知道,这样心里有底,也省得叫那人面兽心的阮诚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