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露出笑容,以前他们怕听王子安说教,现在听起来感觉很动听。
“别人怎么看我们,是在他的心里,即使解释,对方也不一定相信,我们控制不了别人的心;别人的误解让我们感到不舒服,是因为我们自己对自己的保护和执著,实际上,我们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当遇到困境、感到痛苦时,就是烦恼现行之时,也就是解脱的。看清烦恼,透彻它的虚幻不实,让自己一点点放下执著,卸下枷锁。”
“别人越是故意兴风作浪,自己越是要冷静理智,管好自己的行为。真正伤害自己的,是自己的恶念,他人只是一个外缘。无论过去有什么是非恩怨,解决的出路都是当下的善念。若能提起正念,自然就放下了烦恼。不要怕他人误解自己,努力让自己不要误解他人。”
王子安一边慢吞吞吃红薯,一边不紧不慢说教。
刘仙女挤过来,跟大家一样,不顾地里脏,一屁股坐王子安身边:“表哥,谈古论今吧,我们都喜欢听你说话。”
众人点头。
这个时候,她们是真的愿意听王子安多说话。
黄廷飞也一样。
王子安想了想,说道:“那我来说说我们大宇史上赫赫有名的起义军领袖孙王吧,说说他为什么会失败。”
这个起义军领袖,很像前世的李自成。
“好啊。”林允儿围过来坐。
众人也坐好了。
王子安笑了笑,说道:“孙王失败的问题被各路人马,反复的研究过,观点也是相当的多,诸如什么粮食论、根据地论、鼠疫论、流寇论、腐败论等等。历史嘛,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反正又没有人能回去,只要你能自圆其说,都算一家之言。”
众人点头,来了兴致。
“我的看法是:孙王之所以失败,表面上看,是军事的原因,军事实力不够,一直被政府追着打,像样的抵抗都没有;本质上是孙王及其核心团队的无知。对自己的无知、对对手的一无所知。归根到底来说,是孙王的成功,来得太容易了。”
“孙王定都长安,建立政权,在定都同时,带了号称五十万大军准备东征,要去打帝都。其实根本就没有五十万,他的先锋大将带二万人先过黄河,就吹牛b说自己率军五十万,还说我主亲提兵百万于后什么的。按这比例,他们出动的也就六万人,加上南线偏师,的是,古代大宇掠夺也厉害,出征一次归来,都是几百年的财富。
如果不看掠夺史,就很看不懂这种朝贡制,会觉得这不是别国向大宇朝贡,而是大宇向他们朝贡。
因为大宇给那些小国的赏赐,要比他们所进贡的多得多。
这种好事,大家当然都抢着去,所以有时候中原统治者为了减轻自己的财政负担,就对各国来华朝贡的时间和规模都做了限制和规定。
但有些国家穷疯了,也不管规不规定,先去朝了再说。一般情况下中原王朝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概热情接待。
这种感觉,的确很像养宠物。
甚至有时候还会发生争宠干架的事,不少小国内的大家族就为了争朝贡权,大打出手。
“中原王朝对那些藩属国是真的不求回报,我们的古人层次很高,人家追求的是精神愉悦。所以大家不要去羡慕中东土豪养什么老虎、豹子之类的,我们祖先比他们牛多了,都是养宠国。好了,不开笑了,有一个问题,很多人都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古代那么强大,就没有殖民地呢?”王子安问道。
众人摇头,也就黄廷飞好像摸到奥秘,却一直抓不住。
王子安继续说道:“说实话,这种问题,很难有标准的答案,但我最不能接受的是有人说什么这是大宇人受仁者思想影响比较大之类的。说这种话的人完全就没有搞清楚,仁者思想是从什么时候起影响全国的。”
“仁术从来没被大宇哪个王朝尊起来过,看看古代王朝的公务员系统,有几个仁生?某位大帝在教育儿子的时候明确的就说了,汉家自有制度,用的是霸道和王道。光靠德道教化没用,那些仁生一个个不达时宜,根本就不能重用。”
众人听得入迷。
讲真,不纯粹说教,讲故事,大家都很愿意听王子安扯的。
不是小孩子才喜欢听故事,大人也会喜欢,不然为什么八卦都是大人们整出来的?
“后来的王朝,玩玄学的玩玄学,朝野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清谈之风,追求个性放纵,一句话概括就是:大家都不务正业。”
“再后来讲的是腥风血雨,还谈个毛线的仁者思想。我更赞同这样一种看法,大宇古代已经发展到了农耕文明所能扩张的极限。”
王子安忽然看了黄廷飞一眼,笑道:“看看大宇现在的版图,太阳省东边过去,是茫茫无尽般的大海,南面不是印度洋就是太平洋,西面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就是高原大雪山,北面就更恐怖了,西伯利亚冻土高寒地带。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跨海跨沙漠,光一个补给都受不了。就算攻下来,那些地方还不太适合种植粮食,还得从中原地区调粮过去;他们老百姓又从来没有受过中原文明的教化,肯定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那统治维安成本得多高,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王子安讲到这,黄廷飞才彻底抓住大宇没有殖民地的真相。
这特么的,能归化的都归化了,能收入囊中的都收入囊中了,还殖民个毛线。
就像很多人手里拿着手机,却还在到处找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