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看,这是什么。”
林妈接过盒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兴许是你姥爷写的诗集吧。”林老爷子出生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偏爱写诗作文。
木箱子上一把小挂锁已经斑驳不堪了,林轼薇用力一拽,锁就开了。
箱子里,被薄薄一层灰尘覆盖着的,是一沓颇厚的纸。
“还真是。”林轼薇说着,小心翼翼拿出被尘封很多年的纸张。
抖落灰尘轻轻翻开一张发黄的纸,读了几行,“是信。”林轼薇发现。 “佑诚,父亲不同意你我之事,开了春就要将吾嫁与他人,常言道婚姻之事听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吾生有幸遇尔,便难遵古道,吾知尔非无意,故南下寻尔,心意已决,若当负吾,皆由吾咎由自取
,定不罪尔。佳音。”
林轼薇念完信,愣了片刻,问林妈:“姥姥是叫佳音吗?”
“不是啊。”林妈回头否认,“你姥姥名字叫王绣花。”
林轼薇默默点头,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她姥爷叫林佑诚,信中的佑诚应该是她姥爷没错。
林轼薇将这个盒子带了回去,俞风城来接她们的时候,只见林轼薇抱着斑驳的木箱坐在门槛上沉思。
“咳”俞风城重重一咳,打断了林轼薇的思绪。
回去的路上林妈因为感伤不说话径自沉默,林轼薇和俞风城也不好太吵,怕吵到林妈,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路。
“这是什么?”回到家,俞风城指着木箱子问林轼薇。
“信吧,我也不清楚。”林轼薇把盒子擦拭干净,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放在腿边,继续看起来。
俞风城也随她席地而坐拿起薄脆的一张纸看,“佳音。”俞风城看到最后念出声来,“你姥姥?”
“不是。”林轼薇摇头,觉得她正在接近一个秘密。
两人用一下午时间读完了那一摞信,相视一顾,各怀心思。 大概脉络已经很清楚了,一个叫佳音的女孩不顾父母的反对南下嫁给了林轼薇的姥爷,刚结婚便因为战争的缘故分开了,等到林轼薇的姥爷参战回来,已经不见了佳音,从此生死未卜,后来林轼薇的
姥爷娶了她的姥姥,自此佳音成了心底永远放不下说不出的秘密。
这里面有林佑诚和佳音的信,也有林佑诚写下的随笔日记,字字锥心,句句刻骨。
林轼薇在沉默中哭出声来,她难受,不知是为无处安放的相思痛惜,还是为姥姥一生没能得到过真心难过。
俞风城拍拍她的背,轻轻安抚着她。 “喂”俞风城接起电话,几句话被叫走了。林轼薇坐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毕生都无法释怀的秘密。林轼薇突然觉得寒意绕体,抬起头,那副被枝繁叶
茂禁锢的画框静静立在那里。 她摇摇头,将自己内心突然涌上来的不安和焦灼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