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曹亮便有些犹豫了,他知道夏侯玄的良苦用心,是不想让司马如卷入到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之中来,难道说,夏侯玄不想说不能说的事,他就可以直言相告吗?
或许在以前,曹亮还巴不得他们司马家内部的人自相残杀才好呢,他们内部越分崩离析,越能有效地瓦解司马家的势力。
但看到司马如那天真无邪的笑脸,曹亮有些犹豫了,如果真让她知道母亲是被父亲毒死的,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是最为残忍不过了,对她的心灵,也必将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丧母之痛或许已经让她是刻骨铭心了,面对杀人凶手的父亲,那她将是何等痛苦啊。
“其实我所知道的也十分有限,毕竟相隔了这么多年,令堂究竟是怎么死的,众说纷坛,莫衷一是,确实难有定论。你舅舅之所以不告诉你,确实有他的难言之隐,希望你可以理解。”曹亮有些违心地道。
想必当天司马如并没有在现场,否则何须她再去问别人什么,看一眼夏侯徽的遗容就足矣。
何况那事闹得是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甚至惊动了大将军曹爽和廷尉府的人,司马师为此也锒铛入狱了。
不能不说司马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如此几乎已经是算大白天下的事,能在司马如姐妹们之中瞒得死死的,下人们也是守口如瓶,还真得是叹为观止的。
不过司马如大了,许多事情自然也会有她自己的判断,光是去年司马师被关入天牢的事,就让司马如满腹狐疑,许多一麟半爪的消息,就好似一张永远都难以拼得完成的拼图一般,懵懵懂懂。
对于曹亮的答复,显然司马如是很不满意的,这分明和夏侯玄是一个腔调,敷衍搪塞她。
司马如没有参加司马师的婚礼,自然不清楚婚礼上所发生的事,而且凡是参与过婚礼的那些家丁和丫鬟显然都得到过警告,对婚礼当天发生的事个个都守口如瓶,讳莫如深,连提都不敢提。
但司马师被廷尉府的人带走却是一件难以遮掩的大事,起初司马如很是气愤,廷尉府的人究竟如此地猖狂,敢来司马府捉人,但仔细一想,这事还真有些蹊跷之处。
原本司马师毒杀夏侯徽的市井之中便有一些传言,司马如小的时候自然不知,但长大之后,这些传闻便落入到了她的耳中,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司马如还是对母亲之死有一些深深的怀疑。
她知道,舅舅肯定是知道真相的,自从母亲夏侯徽过世之后,夏侯玄就和司马家不大往来了,这一反常的现象,让司马如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
但她几次问过夏侯玄,夏侯玄都支支唔唔的,不肯吐露真相,所以司马如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出真相来,让母亲沉冤昭雪。
今天在夏侯府遇到曹亮完全是一个意外,但司马如此前却是知道曹亮的存在的,在司马师的婚礼上,新娘子羊徽瑜离奇的失踪了,所有的人众口一辞,都说是曹亮拐走了羊徽瑜。
因为此前与羊徽瑜有暧昧关系的,只有曹亮一人,如果说曹亮与羊徽瑜的失踪没有关系,打死也没人会相信。
就在司马全府上下痛骂曹亮的时候,司马如却是特别的开心,羊徽瑜走了,再也没人来当她的后妈了,这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司马如比羊徽瑜才小了几岁,如此年纪轻轻的后妈,让司马如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