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法成低着头,搓着双手不说话,任由他发泄着不满。
他放了一通炮后,看着不言声的龚法成,这才说道:“当然,我跟你说这个,你也是有点替人受过,但这里也有你的不是,所以你今天才拿瓶韭菜花来堵我的嘴……”
“是野韭菜花。”
龚法成纠正道。
听他这么一说,苏向东气得笑了,龚法成的脾气他也是了解的。他缓和了语气,话锋一转,说道:“当然,你们能拿我当回事,知道顾忌我这个老头子,我心里其实是很满足的,跟你说了这些后,我也不那么憋屈了,张嫂,给法成倒杯水……”
他这才想起让龚法成喝杯水。
看着苏向东的气消了,龚法成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材料,放到苏向东的面前,说道:“这个您有时间看看……”
苏向东一看文件标题,就知道是有关王令违法乱纪的事,就说道:“我不看,我人都退下来了,就不再关心政事了,别说是新洲的事,就是我原来单位的事,我早就不过问了。”
尽管苏老嘴上说不关心,但龚法成看见他的眼睛,还是紧盯着那份材料,就说道:“我放在这里,有兴趣你就翻翻,没兴趣的话就丢火炉里。”
龚法成说完后,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他起身告辞。
回到西京宾馆,龚法成给曾耕田打了一个电话,向他汇报了去见苏向东前前后后的过程。
曾耕田说:“他发什么样的牢骚我能理解,老同志,咱们不跟他较真。”
尽管曾耕田这样说,其实龚法成心里很明白,这个老同志的影响力很大,如果这次龚法成任其苏向东不见他,就会加深他对省委、对曾耕田的成见,龚法成是有名的“包黑子”,但不是愚蠢之人,更不是没有政治头脑的人,他的缜密程度,有时候细如发丝。于公来说,拜见苏向东,不是他龚法成的个人行为,是省委的行为,于私来讲,他龚法成也没必要得罪苏向东,如果明明知道他意气用事,故意冷他龚法成的场,龚法成就这样听之任之不做理会,回去后,彼此双方都会有隔阂,所以,一方面是为了求证办事处司机的话,一方面是出于这个心理,他才决定必须来他家,哪怕他不家。
曾耕田在电话里又问道:“你说那个姓王的人,也去了苏老家?”
“是的。”
“好了,我知道了。”
曾耕田挂了电话。
龚法成想了想,就给女儿公然打了电话,得知女儿已经到家了了,便安心地研究今天会上的文件和报告。
明天,将有位国家领导人出席会议,他必须保持旺盛的精力,想到这里,冲了个澡后,他入睡了。
省城,龚法成家里,四个年轻人正在酝酿着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