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听他这么说,就急忙拦住了他,说道:“老兄,你不能这样想,办法总是会有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张钊打断,张钊说:“我攀个大,叫你一声老弟,家良老弟呀,按说,你来到博阳,我该给你卖把子力气,但是真的非常抱歉,我帮不上你了,刚才我就说了,但凡有路可走,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我求你给我保密,我消失后,心怡肯定会来县委闹腾的,我会留给她一笔钱,足够她娘俩生活几年的,我妻子那边不用我管,她有工资,有医保、有公积金,我不惦记,我最放不下的还是心怡和我那个可怜的儿子,那么小,正是好玩的时候……冷不丁爸爸就消失了……”说到这里,张钊扭过脸,低声抽泣起来。
薛家良伸出手,握住他的肩,说道:“尽管我一时半会想不出以什么方式帮你,但我想总会有办法的,你不要辞职,要不我去给心怡说说?”
张钊扭过脸,擦了一把泪水,看着薛家良,说道:“你能说这样的话,肯为我出头,我就心领了,这件事,别人不能掺和,你更不能掺和。家良,我这里有一张活期存单,十万元整,我请你替我保管,当做我儿子的教育基金,心怡还年轻,我走后,她肯定会要嫁人的,所以这十万元,我不能让她保管,更不能给我的妻子,父母年纪大,说不定哪天……我想了一晚上,只能交给你保管……”
张钊的泪水又滚了下来。
薛家良接过存折,心想,看来张钊把什么事都安排好了,他不知该怎么劝他,似乎所有的劝说都是无用之功。
他只能表态,说道:“这个钱我先替你保管着,尽管这个任务艰巨,但我有信心完成。只是,你真的需要这样做吗?你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张钊说:“我只有这一条路,其次还有一条,就是死。”
“你不许胡来!”薛家良喝道。
张钊说:“我不会选择后一条路的,我放得下官位,放不下我的父母和我生的娃……家良,你记住,这个钱,说什么也不能让心怡和我老婆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暴露这个钱,这是我给儿子留下的钱,你负责保管,如果我儿子需要用钱的时候,你以其它名义给他。”
“我懂,你放心吧。不过咱们有个约定,等你度过这个坎儿,这钱我就还交给你。”
“我都不知道我能否度过这个坎儿?”张钊看着他,嘴唇哆嗦着,突然趴在桌上,双肩剧烈地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