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月梅笑着说:“茅苗送过来没几天,老龚就带回一大卷纱布,坐着小板凳,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这个小床上上下下都用纱布缠上了,怕木头磕到他孙子的嫩肉肉。”
“哈哈。”白兰不由得大笑,说道:“哎呀,法成真是变了,那么强横的一个人,居然这样儿女情长了,也难怪,老曾还不是跟他一样,只要看到孙子,多生气的事都不生气了。德子就说,三十多年了,我爸什么时候看到我眼角都是耷拉的,永远都是八点二十,看到我儿子的时候,眼睛永远都是眯成一条缝,九点一刻。”
“哈哈。”卜月梅听完不由得笑出声,说道:“您还别说,德子形容得太准确了,我就见过曾书记看孙子时笑成九点一刻。”
白兰说:“你等着,法成见到下一辈人也会那样的。”
卜月梅说:“不用等,现在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跟我唠叨了好几次,说家里的房间,小然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只要不去绿野小区住就行。”
白兰说:“她去那里住更没人帮她了。”
“是啊,小然从来都没提过要去绿野小区,是老龚怕女儿去那儿住。”
这时,卜月梅听到响动,她快步走到窗户前,撩开窗帘,就看见一辆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
“他们回来了。”
卜月梅说着就往出走。
白兰也跟着出来了。
她们一前一后下了楼,两个男人还在一本正经地聊着什么,见她们下了楼,龚法成问卜月梅:“跑什么?”
卜月梅一边小跑着一边指着外面,说:“回来了!进院了!”
龚法成腾地站起来,也跟在她的后面往出走,卜月梅和龚法成到了门口,两个人的手同时伸出去,把院里的灯打开了。
薛家良肩上背着公然的包,挽着她的胳膊走了进来。
卜月梅接过公然的手,搀着她迈上了台阶。
薛家良说:“我去拿东西。”他说着就要转身往出走。
龚法成说:“给我钥匙,你先进屋吧,你曾叔叔和白姨在。”
薛家良一听,就跟在公然的后面走了进来。
两个人亲热地叫着“曾叔叔”和“白阿姨”。
曾耕田看着公然的肚子,问道:“然子,你确定你怀的不是双胞胎?”
公然笑着说:“您的意思是我遇上了庸医?”
白兰说:“不就是肚子大点吗,快生的时候都这样。”
这时,龚法成一手拎进一个箱子,薛家良一见,赶紧打开门,说道:“我来我来。”
曾耕田说:“家良,有人愿意干就让他干吧,不发挥一下闲着也是难受。”
薛家良笑了,赶紧出门去拎另一只。
公然在屋里转了一圈说道:“还是家里好,热闹!”
白兰说:“可是头一次看见你贪热闹啊。”
曾耕田说:“是不是平时家良把你一个人撂家里,一撂就是一天?”
公然说:“您说呢?他是那么带出来的,怎么回事这用问我?”
“哈哈,你这个丫头,嘴茬子还这么厉害。”
卜月梅说:“不会吧,阳阳不是天天下午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