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薛家良都懂,还是他昨天晚上跟公然说的那句话,他刚刚享受到家庭生活的快慰,真要跟妻女分开,肯定会寂寞。
这的确是个两难的话题,尽管两难,薛家良知道,最后他肯定会让步,因为没有人能抗拒户口进京的诱惑,尤其是孩子。
他叹了一口气是,说道:“您说服我了,我同意了。”
曾耕田笑着说:“你少抬举我,其实你自己早就被自己说服了,如今,有多少当官的做梦都想把孩子变成首都人,挖空心思,无所不用其极,何况然子是在政策许可的范围之内。”
薛家良说:“我就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不想不等于别人不想、不做。”
“那倒是,估计真要具体办,还要劳烦德子帮忙跑了。”
曾耕田说:“你就是完全符合落户条件,最后批不批的也是个未知数,所以我说该申请就积极申请,批不下来也不要懊恼,顺其自然。”
饭很快就做好了,当薛家良看到他们买的虾和螃蟹都已端上桌的时候,说道:“怎么还吃螃蟹了?我买来不是为了我们过馋瘾的,是省了你们老俩出去买菜了。”
白兰说:“家良,你不知道,对于做饭的来说,有人吃是最过瘾的事,就怕做了没人吃,再说,你买得太多,虾和螃蟹都还剩了一大半呢,晚上小肖有可能过来,我就不用发愁给他做什么吃了。”
薛家良问道:“小肖经常过来?”
白兰说:“隔个一两天就过来,院里的活儿,都是他带着当兵的来干的。”
“家里有事办公厅不是也管吗?”薛家良看着曾耕田问道。
曾耕田眼一棱,说道:“办公厅?我懒得跟他们打交道,看着这些当兵的给我干活我心里舒服,你白姨每次都给他们顿两三个肉菜,他们特别爱吃,嘻嘻哈哈的我看着都开心,可如果要是办公厅找人来给我干活,我保证不那么心情舒畅,再有一年多的时间,我彻底退了,就更不愿跟他们打交道了。”
“您真的要彻底退?”
“彻底退,全身退,不担任任何社会职务,我这辈子,最欠的就是家人,退休后,好好陪陪你阿姨,如果儿子需要,我们就帮儿子哄哄孩子。”
薛家良说:“那您去北京居住合适。”
白兰说:“人家玉娇来过好几次电话,怕他想孙子,让我们过去住几天,他不去。”
“为什么不去,您不是很想孙子吗?”
曾耕田说:“我去住他们家,怎么住?亲家母说话都从来不大声,永远都是细声细气,温温柔柔的,就我这个大嗓门,动不动就想跟你白姨吵几句,有时也未必是生气吵架,就是习惯,在人家的家,在亲家母的眼里,你说我算什么,不是另类也是粗鲁之人,咱不能让人笑话,所以我不去。”
薛家良噗嗤乐了,说道:“您太了不起了,都能这样剖析自己。”
“家良,你说的和我不谋而合,我说,既然你很清楚自己的毛病,改改不就好了,你猜人家怎么说?”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