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年咱们除夕咱们放炮,”钟明巍柔声道,一边捏了捏小姑娘圆翘翘的小鼻子,“到时候你要是不嫌冷,咱们就放一整晚,从天黑放到天亮!”
“难道明年就不怕雪崩了?”阿丑剜了他一眼,嘟囔着嘴道,“你如今是越发油嘴滑舌了,说起假话来,眼皮都不带眨的,真真越来越像那起子读书人了。”
“我怎么就油嘴滑舌了?怎么就像那起子读书人了?”钟明巍哑然失笑,一边看着阿丑,一边柔声道,“不是说好了明年咱们下山开几亩地,好好儿种田的吗?到时候自然是要搬下山去住的呀,自然也就能放炮了不是?”
“真的?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嘿嘿,”阿丑嘿嘿地笑着,一边朝男人的怀里钻了钻,一边又不住地嘿嘿嘿,“我不怕冷,到时候咱们真的放一整晚的炮!嘿嘿嘿,我早就想放炮了,就是一直没机会,而且炮仗还那么贵……”说到这里,阿丑又蓦地坐了起来,一脸沉重又谨慎地看着钟明巍,“对了,放一整晚的炮仗,那得花多少钱啊?一钱银子?还是两钱?”
“你这个小脑袋啊,成日就是钱钱钱的,”钟明巍无奈地摇摇头,“几百两的银子舍不得动,怎么?你打算留着生崽儿啊?”
“呸!你才留着生崽儿呢!”阿丑红着脸瞪男人,“生出来的还都是馋牙崽儿!”
下一秒,钟明巍的嘴角一阵抽搐:“……”
“咱们真要搬到山下去啊?”对于男人的蕴恼,阿丑显然一无所知,她又缩进了男人的怀里,一边感慨道,“我还挺舍不得这儿的,都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这炕还是新砌的,还有山上也清静,就咱们俩……”
原本还气得想咬人的男人,心里的那点子恼火,这时候也烟消云散了,他搂着阿丑,一边轻轻道:“以后咱们会有新家,那儿会比这儿好,会有偌大个园子,你想种花儿就种花儿,不想种花,那就种咱们爱吃的菜,那儿也会有暖和和的炕,会比这个炕更宽更大……”
“要那么大的炕做什么?就两个人睡觉能要多大的地儿?”阿丑截断了钟明巍的话头,两条小腿在炕上胡乱地晃来晃去,“这个炕我都嫌大了。”
“自然有用处,”钟明巍低低地笑了,一边用腿夹住了阿丑胡乱动着的小腿,一边又道,“其实住在哪儿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咱们会永永远远地都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