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好好儿地赶着车忽然就一头栽下来了,”小安氏一边抹着眼泪儿,一边仰头看着大婶,一边跟人家哀求道,“大婶,我们能在您家落脚住下吗?我付您钱的!”
“钱不钱的无所谓,就是你们可别嫌弃咱们家简陋就成,一瞧着你们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大婶打量着小安氏和庞毅的穿着,然后又对小安氏道,“你等着,我喊我男人来扶你家相公。”
“……好,有劳了。”小安氏这才听到大婶是怎么称呼她和庞毅的,登时就闹了个大红脸,可到底也不好跟大婶解释,不然要怎么说啊?说他们没有关系,就是护送和被护送的关系?小安氏自己都觉得绕的厉害,更别说是人家大婶了。
“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这是人家大婶误会了,再说了,就你这么胡子拉碴的德行,我才懒得占你便宜,”大婶回去喊人了,小安氏再看向庞毅的时候,登时就有些忸怩了起来,她小声嘟囔着,一边又扁扁嘴,“你也别想着占我便宜……”
一片雪花落在庞毅的睫毛上,庞毅的眼皮动了动,小安氏还以为庞毅醒了,吓得小安氏忙得朝后让了让,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刺啦!”
随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小安氏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被撕开好长一截大口子的棉裤。
“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小安氏简直都要崩溃了,出京的时候天儿还不怎么冷,她就带了这么一条厚棉裤,哪知道宁古塔竟冷成这样,所以自打进了宁古塔,她都是大棉裤套着小棉裤穿的,哪知道这条厚棉裤竟然这么个偏僻的小村子壮烈牺牲了。
“都怨你!”小安氏愤愤地看着兀自昏睡不醒的庞毅,又看了看那条老长的口子,正发愁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大婶的大嗓门儿,小安氏然后忙得捂着裤子上的口子,站了起来。
“夫人,这是我家男人,叫大壮,”大婶指着身边的憨厚的汉子给小安氏介绍,当下也不等小安氏回话,那汉子就忙得蹲下来扶起了庞毅,然后费劲地背起了庞毅,那婶子过去牵马车,一边对着小安氏抬了抬下巴,“夫人,你跟着去扶一把你男人啊!”
“啊……是!”小安氏忙得一边捂着裤子,一边别别扭扭地跟上去,扶着庞毅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