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属下,”凌世安一怔,随即忙得对里头小声道,“属下有要事跟殿下禀报。”
“进来吧,”听到是凌世安来了,钟明峥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儿,一边行至软榻前坐下,一边看向推门进来的凌世安,“什么事儿?”
凌世安打量着满地的碎瓷片,知道钟明峥必定又是发火了,王妃大安氏自从诞下了小世子之后,脾气渐长,这段时日以来,已经把王府里头的侍婢都给换了一遍,但凡又几分姿色的,都被换了出去,钟明峥自是气不过,只是眼瞧着赵贵妃册封在即,他府上自然不能出乱子,所以也就一直忍着,可是今儿瞧着素来给自己奉茶的那个美貌侍婢竟也被换成了个矮冬瓜,钟明峥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凌世安瞧着钟明峥这幅不耐烦的模样,当下也不敢磨叽,忙得躬身道:“启禀殿下,钦天监刚刚测得了皇贵妃的册封典礼,定在十二日后。”
“六月十八,倒是个好日子,”钟明峥点点头,一边抿了口茶,一边长叹一声,“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
“殿下……”凌世安看着钟明峥的脸,有些欲言又止地道,“六月十八那天,除了皇贵妃之外,万岁爷还下令册封慧贵人为慧嫔。”
“咣当!”
下一秒,钟明峥把手里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顿时火冒三丈地道:“父皇这是个什么意思?母妃的册封典礼,竟然还要顺带给那个庙里出来的贱蹄子册封?这不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打母妃的脸吗?堂堂皇贵妃竟要和那贱蹄子一道受封?!父皇心里还有母妃和本王吗?!”
“殿下,您息怒!”凌世安忙得上前道,“您就是生再大的气,也不能宣之于口啊!仔细隔墙有耳!”
“本王在自己府上都不能说话了?”钟明峥冷眼看着凌世安,可到底还是放轻了声音,一边咬牙切齿道,“父皇真是越发不顾惜母妃和本王了,一味儿宠着那个来历不明的贱蹄子,如今那贱蹄子不过是初初有孕,父皇就忙不迭封她为嫔,瞧着阵势,若等到她诞下一子半女,怕就能跻身妃位了,若是位公主也就罢了,若是位皇子的话……”
钟明峥说不下去了,蓦地一抬手就把桌上的一众茶壶香炉都给扫在了地上。
“殿下,您息怒,”凌世安忙得蹲下来,一边收拾着满地的狼藉,一边沉声对钟明峥道,“万岁爷此举的确不妥,殿下着急,也是在所难免,可是比起殿下和皇贵妃,自是更有该着急的人在。”
钟明峥皱着眉看向凌世安:“老二那性子,就算是着急也不会表露出来,只会对父皇更加殷勤,至于淑妃,更是从不多说一句话的主儿,就算是这对娘儿俩着急,又能怎么样?也断断闹不出什么水花来。”
“寻常着急自是闹不出什么水花,可若是被逼急了呢?”凌世安含笑道,一边将香炉捡起来从新放到了桌子上,一边看向钟明峥,“这半年来,惠郡王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先是咱们王府一举诞下了皇长孙,紧接着又是慧贵人有孕,如今眼看着那慧贵人母凭子贵,就要跻身嫔位了,怕是不过了多久,就要和淑妃娘娘平起平坐了,殿下,您说淑妃娘娘和惠郡王当真不会着急吗?”
“你说的有些道理,”钟明峥点点头,顿了顿,然后又挑着眉看向凌世安,“只是这么一直拖着到底不是个事儿,咱们得给加一把火才是。”
凌世安一怔:“殿下您的意思是?”
“姜津晚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吗?”钟明峥淡淡一笑。
凌世安一怔,随即就笑了:“殿下的意思是要在那起子回春丸上做文章?”
钟明峥但笑不语,取了火石火镰过来,又重新取了根香插进香炉里,一边点燃了那根香,一边好整以暇地道:“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眼看着平西王又要回京了,父皇的脾气自是一点就炸,啧啧,老二和淑妃的好日子怕是到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