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孩子啊,体贴踏实有耐心还沉得住气,我瞧着挺好的,”顾长林缓声道,一边看着顾清桐绯红的脸颊,一边又含笑道,“关键是对你好啊。”
“可是……可是表哥嫌他身染药瘾,”顾清桐有些难以启齿道,这话她对父母说不出口,对庞毅小安氏也无从开口,却在这个时候愿意对顾长林吐露她的担忧,“老爷子,若是秦冲身上的药瘾一直戒不掉的话,会……会影响到孩子吗?”
刚才看着刚出生地孩子在自己的怀里手舞足蹈地哭号着,顾清桐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她和秦冲来,若是秦冲的药瘾一直戒不掉的话,那么他们未来的孩子……
顾清桐都不敢往下想了。
“怎么?信不过我的医术?”顾长林看着顾清桐,然后坐起了身,伸手拍了拍顾清桐的握着扇子的手,一边轻声道,“丫头,你尽管放心,我虽然断了一只手,可是却并不耽误给冲儿治病,在你们大婚之前,我肯定设法让冲儿戒掉身上的毒瘾,也会调制好欢情散的配方,不让明巍和丫头一生膝下寂寞,有我在,你们都会好好儿的。”
“老爷子……”顾清桐蓦地就红了眼眶,她看着那只苍老手,又看着顾长林另一侧空荡荡的衣袖,忍不住就落下泪来,然后伸出双手握住了顾长林大的手,一边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爷爷,谢谢您。”
谢谢您,一直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在我们最需要、最危险的时候,您总会挺身而出、为我们遮风挡雨。
顾长林看着伏在自己手上抽泣的姑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明明喉头酸涩得厉害,可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
……
秦冲急匆匆地出了小院,瞧着顾清桐没有跟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儿,一边放慢步子进了凉亭坐下来,然后就掏出了自己的荷包来,从里头倒出了一把碎银子来,他看着石桌上的那一小堆散碎银两,估摸着加在一起也不到五两银子,忍不住就是一声长叹。
这可要怎么办啊?就这么点儿银子怎么好意思上顾清桐家提亲啊?再说了,还得置办聘礼呢,虽然顾清桐不在乎这些,可是再怎么说也得给顾清桐置办一身嫁衣并首饰行头吧,可是他现在就只有这么一点儿散碎银子,他总不能连身嫁衣都不给顾清桐置办吧?可是……
“唉!”秦冲又是一声叹息,整个人都颓丧了起来。
“秦冲,你在这儿做什么?”庞毅兴冲冲地从厨房里头端了一碗鸡汤出来,自生下孩子后,小安氏就一直在床上躺着歇息,刚才说是有些饿了,庞毅赶紧地就去厨房里头给端鸡汤去了,结果赶着就瞧见秦冲坐在凉亭里头长吁短叹的。
“哦,没什么……”秦冲赶紧地顺手一糊,把银子都糊到了手里,生怕庞毅瞧见了,可是起身的时候,还是有一块碎银子从石桌上“啪嗒”一声滚落在地,“当当当”地从台阶上滚下来,正好滚到了庞毅的脚边,秦冲顿时一脸尴尬,连话都说不上来。
“没事儿正好,等下跟我出府一趟。”庞毅似乎没看到那碎银子似的,当下端着鸡汤就进了房去了。
秦冲瞧着庞毅进了房,这才松了口气,忙得跑过去从地上捡起了那块银子装进了荷包里。
……
“庞大哥,今儿怎么想起来要出门了?”秦冲一脸好奇地看着庞毅,自从他们到了宁古塔之后,庞毅就几乎没出过后院,成日都在后院里头陪着小安氏,今儿小安氏又才生下孩儿,庞毅竟要出门,秦冲自然好奇得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