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孔闻敏忙不迭地对陈清玄连连作揖,瞧着陈清玄怒气冲冲地走了,他又忙不迭哈巴狗儿似的追了上去。
……
天定元年二月十八。
景仁宫。
今儿便就是封后嘉礼了,一早就想着无数个点子要怎么怎么大操大办的钟明巍,前一阵子忽然就安分了下来,不但吩咐内务府准备的凤冠不能沉重还必须不失华丽,还又吩咐了针工局务必把凤袍做的暖和华丽又轻便,一众宫人简直忙得脚不沾泥,改活儿的改活儿,重新画绣样的画绣样,内务府的总领太监都接连大半个月没睡个安生觉了,瞧着一众宫人忙得焦头烂额,心里忍不住感慨,这幸亏后宫就这么一位皇后娘娘,若是万岁爷还有三宫六院的话,他这两条腿必定是要跑断的。
“万岁爷,请您过目,”此时此刻,内务府总领太监带着一众宫人,来到了景仁宫,小心翼翼地跟钟明巍介绍刚刚赶工出来的凤冠,“按照万岁爷的吩咐,凤冠得华丽还不能沉重,所以少用金玉宝石,多用珍珠珊瑚,在工艺上,少用花丝镶嵌,多用点缀穿系,另外还在凤冠之内崩了一层狐皮,既不会勒疼了娘娘的头皮,还能起到保暖之用。”
“还是有点儿重。”钟明巍取了凤冠在手上掂了掂分量,不由得皱了皱眉,美芽初初有孕,这还没满三个月呢,且又是双生子,近来又害喜害得厉害,人比从前更瘦了,所以最是一点儿辛苦都不能受的,钟明巍看着手上的熠熠生辉的凤冠,越看越是烦躁,从前只恨不得把这全天下的奇珍异宝都给镶嵌在这凤冠之上,这时候倒是痛恨起这凤冠的沉重来了。
“万岁爷,实在不能再改了,”那总领太监闻言,“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一边苦苦哀求道,“若是再改的话就失了天家尊贵了,而且这也赶不上封后嘉礼了啊!”
虽然外头的天还没亮,可是离吉时不过还有两个时辰而已,自然是没时间再修改的了。
钟明巍没说话,只是又看了看宫人托盘里头叠着的凤袍和朝珠,免不了又是一声不耐烦地叹息。
“万岁爷,娘娘催着把凤袍送进去呢。”一个小宫女从寝殿出来,行至钟明巍面前躬身道。
“知道了,”钟明巍点点头,一边从那宫人手里接过托盘径直端着朝寝殿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对首领太监道,“内务府差事办得不错,赏三年份例。”
那总领太监不大喜过望,忙得叩头道:“奴才代内务府上下,感谢天恩!”
“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那总领太监忙得喜滋滋地退下来,一边在心里暗暗道,万岁爷如此看重皇后娘娘,以后内务府必定得好好儿侍奉娘娘才行。
……
“你倒是大方,眼皮都不眨,便就赏了内务府上下三年的份例,”美芽在寝殿里头可是听得真真儿的,这时候瞧着钟明巍进来,难免就不大高兴了,嘟囔着个嘴,对着镜子小声抱怨道,“赏赐下人用得可都是咱们的私库,你也不知道搂着点儿。”
“我瞧着凤袍凤冠都做得极好,看着高兴嘛,”钟明巍道,一边端着托盘行至美芽身边,有些卖弄又有点儿讨好地道,“我特地吩咐了,凤袍上一定要有并蒂莲的图案,你瞧瞧,可还喜欢吗?”
宫人正在给美芽梳发,美芽不方便转头,可是好在镜子挺大,能够直接从镜中看到,皇后穿的凤袍之上,自是不能绣并蒂莲这样的小儿女图案,只是袖口上,还是绣了一圈枝枝蔓蔓的并蒂莲,虽然并不起眼,可是美芽还是一眼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