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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仲早早下班在家里等着了,在家等了十分钟,杨帆还是没到。田仲有点担心这个小子是不是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心里微微生出不快的时候,门卫那边打来电话,问起是不是有一个叫杨帆的人来访。
省委领导的住所,确实不是谁都能开车进去的,杨帆被挡在大院子门外了。一番解释之后,又打了电话确认,这才算是得以进来。
进来之后,杨帆在想,是不是办个通行证去,今后肯定不少往省里跑的。张思齐在边上嘀咕说:“早知道开我的车来好了。”
杨帆这才想起,这小丫头为啥跑电视台去的事情来,扭头看看那朵玫瑰,正插在前方,小妮子一直满心欢喜的看着呢。
“你没事跑电视台去做啥?”
小妮子脸上泛起不快来,嘟囔一句:“还能为啥,为你那个老情人啊。”
杨帆差点给噎着了,连声辩白:“话是不能乱说的,我和庄小蝶之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初我们之间,连嘴都没亲过,这算啥老情人?”
小妮子脸色好看了一下,微微赫然的脸上,一双眸子有点走神了,低声自语:“她其实挺可怜的,从小家里穷。她说想过点好日子,你又指望不上,所以和艾云合伙骗你来着。她其实挺在乎你的,我能看的出来。”
“狗屁的同情心!”杨帆猛的把车刹住了。扭头怒气冲冲地看着小妮子惊愕的脸说:“她那是咎由自取!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去帮她,我不拦着。其他地一概不要提了。还有你,这次就算了,以后别沾她的事情。”
张思齐被吓着了,有点委屈的看着杨帆说:“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
杨帆没有立刻回答,打着车子继续往里开。车子开动之后才冷冷的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地权力,我敢说。假如你不去帮她,她不会离开那个男人的。”
张思齐没有反驳,因为觉得杨帆说地对。
敲开田仲家的门时,杨帆看见居然是田仲亲自开的门,不由的微微弯弯腰说:“麻烦田叔叔了。”
随后跟进的张思齐跟着喊:“田叔叔好。”
“这个是?”田仲问了一句,杨帆笑着说:“张思齐。”
田仲怔了一下。把两人让进来,关门的时候很随意地样子问:“军委张上将……。”张思齐乖巧的接过说:“那是我爷爷。”
田仲顿时做释然状说:“哦!”
房间装修的很普通,看着也不是很大,就是一般的三室一厅。以田仲的身份,住的比起宛陵市的某些官员,那真要一个寒酸了。厨房里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少*妇来,看见杨帆他们就笑着说:“来了?坐着吧,我这里很快就忙好了。”
“阿姨我来给你帮忙。”张思齐麻利的溜了过去,田仲朝杨帆笑了笑。指着手上地盒子说:“带啥好东西来了?”
这个语气就是不客气,不见外的意思了。
杨帆轻轻的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摆说:“我也不知道带点啥,带土产嘛又太矫情了。干脆,找朋友弄了两瓶30年陈的茅台,也不知道叔叔是不是喜欢田仲笑呵呵的说:“喜欢,怎么不喜欢。30年成的,好几万一瓶吧?”说话的时候眼神有点诡异了,杨帆被看的一阵心虚。嘿嘿地笑了笑说:“我不喝酒。也不知道价钱,别人给地就收下了。”
田仲微微一笑:“什么来路?坐下说吧。”
杨帆一看田仲这个架势。应该是担心自己走错路。这是一种真诚的关切,杨帆没有犹豫,大致地把与齐国远之间的交往和下午的冲突都说了一遍,只是把车模的事情给省略了。
田仲听的倒是很仔细,听完之后笑着说:“那这个酒我就收下来,你们也算是互利互惠。”说着田仲叫老婆出来,把茅台酒送到书房里收好后,这才回过头。
“车长年这个人,其实为人很低调,不过他太宠儿子。上次祝书记亲自决定,下了车鼎的党校学习名额,本来是想敲个警钟的。呵呵,没想到车鼎还在闹。”
杨帆微微前身说:“上次的事情,麻烦田叔叔了。”
田仲摆摆手,想了一番后笑着说:“这样吧,明天我找个理由,把车长年请到办公室去,随便谈两句好了。如果他能好好的管教儿子,事情也就算了。如果还要继续闹,倒也不必怵他。我只是担心省委副书记何少华同志脸上不好看。”
杨帆露出疑惑之色,田仲笑着又说:“何少华同志是从池城市委书记提上来的,车长年以前也是池城的干部。省里这些关系很复杂,以后有机会我慢慢跟你说。”
杨帆隐隐听祝雨涵说过,江南省本地实力大致有芜城、池城、宛陵、江淮四个分支。芜城一系因为有上面的背景,所以现在祝东风执一省之牛耳。杨帆很想问一句,“田叔叔您是哪一系的?”想想还是憋住了。
田仲似乎知道杨帆心里想啥似的,笑着说:“早年间我在上海读的大学,后来调中纪委,再往后你都看见了。对了,我和陈省长是高中同学,早年一起在宛陵插队,也是认识你母亲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作为田仲来说,已经很难得了。整个过程杨帆都是一副悉心听教的姿态,这让田仲颇为欣赏,不该问的绝不问,这个素质很难得。
晚饭很快就摆上了。张思齐帮着洗碗拿筷子,因为没有喝酒,只是简单的吃了一顿便饭。田仲也没有刻意的准备好菜的意思。吃完之后田仲对杨帆说:“到我书房里下盘棋吧。”
杨帆默默地遵从,坐下之后,默默的拿过黑棋来。这个细节换来田仲微微的一笑,等杨帆在右上地星位落下黑子后,田仲这才笑着问:“在纬县干的怎么样?”
杨帆沉吟了一番。慢悠悠的说:“纬县的局面很复杂,也让我很困惑。本来想专心做好药材基地的事情地。结果事与愿违,现在算是被迫卷入到权力斗争中去了。”
田仲微微的一阵思索,落下一枚白子后,面露凝重说:“纬县地问题很严重啊,省纪委刘传同志,前几天还提起这个事情来。他那里收到了一份检举材料。不过,没有明确的证据,纪委方面已经责成省反贪局和宛陵市进行调查了。”
啪!杨帆惊的手里一枚黑子落到了地上,连忙弯腰捡起来。田仲微微一笑说:“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杨帆想起的是步嫣那些证据来了,只要拿出来,肯定是能致对手于死地的,不过步嫣那个女人嘴巴咬的很死,杨帆又不想和她过分纠缠。(
脸上露出苦笑,杨帆想了想说:“其实。只要实地去看一看,您就知道肯定有问题了。银行欠了一个亿,路修地没点样子,作为形象工程的广场也早早的破败了。搞了个经济林的事情,还要我去擦屁股。”
田仲当然听出杨帆话里担心和不满,不由暗笑这孩子还挺滑头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问:“你担心啥?”
这话算是问到杨帆的心坎上了,担心啥?杨帆担心的是。事情一旦牵扯到伊达友。肯定会扯上齐朴,接下来的事情就复杂了不说。对纬县那一摊子事情也是一个羁绊。
杨帆想了想。拿起一枚黑子狠狠地拍在棋盘上,然后坚定地说:“我想安心的为发展纬县的经济,做一点正经事。不过,现状是我很难静下心来。”
田仲听了不觉为杨帆表现出来的某种天真笑了起来,拿起一枚白子,轻轻的,雅致的落下。
“凡事,都不要想的太简单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今天地盟友,也许就是明天地对手,对待任何事情都要辩证的去看。该决断地时候,绝对不要拖泥带水的。”
这盘棋一直下的非常平稳,五六十手棋下来,序盘平稳的结束。棋盘上双方都选择了四平八稳的招法,继续下去肯定是一盘拼官子的功夫棋。
杨帆陷入了长考!
十分钟之后,杨帆慢慢的捻起一枚黑子,轻轻的往棋盘上落下。随着这枚黑子的落下,瞬间棋盘上充满了战斗的烽火。这枚黑子深入白棋的阵营中,目的自然是强行从白棋已经看似确定的底盘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一招!激烈!锐气!”田仲笑着说,看着棋盘目光也渐渐的凝重。
好一会之后,田仲拎起一枚白子,好比拎着一把开山大砍刀似的,一改之前平稳轻柔,从容雅致的落子方式,狠狠的拍在棋盘上。镇头!田仲要大吃杨帆这枚深处白阵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