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当机立断,伸手扯来一旁的小床,铁质的床脚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王泽之心明眼亮地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急急忙忙也上手,二人合力将床铺堵住了木门,然后一同楼梯处跑去。
身后再次传来枪响,莫奕和王泽之也管不了更多,拼命顺着楼梯向上爬去。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头顶的铁门被用力顶开了,走廊里昏暗的微光透了进来。
这光亮犹如一剂强心剂一般瞬间注入了二人的心里。
身后传来门被再次轰开的声音和铁床推动发出的“吱呀”声——沉重的脚步再次追逐而来。
莫奕和王泽之一股做气,爬了上去。
铁门“咣当”一声落下,激起金属的回响,将地下的追逐声关在了下方。
铁门上传来凶狠的敲击声,哐哐地击打着,铁门随着击打声震颤着,激起一层又一层的积灰。
二人合力按住仍在晃动不已的铁门,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施加在其上。
两分钟后,似乎下面的人也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无用功,停下了对那铁门的摇撼和攻击。
莫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顺着自己的力道坐到了铁门上,酸软和疼痛的感觉瞬间蔓延上来,犹如洪水一般吞没了他的感官,几乎令他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刚才在下面,谢谢了。”
王泽之半是感激半的担忧地看着他,有些愧疚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莫奕有些艰难地摇摇头,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王泽之看向他受伤的地方:莫奕的手臂下方的衣袖都快被鲜血染红了。
他不由得心里一紧,难以掩盖地愧疚涌了上来。
王泽之翻了翻自己的背包,找出了一瓶止痛药出来,倒了两颗在手心里,递给了莫奕:“吃了会好些。”
莫奕吞下药片,虽然面色仍然惨白一片,但却似乎平静了一些。
王泽之捧起他受伤的手臂,拿出自己便携的小刀,将他的衣袖划开,露出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皮肤,他拧起眉头,叮嘱到:
“我帮你剔掉木屑,处理一下伤口,不然等一下行动不方便……不过,普通止痛片的药效没有强劲到让人的神经忽视掉这种类型的疼痛,你只能忍一下了。”
莫奕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后,王泽之将剩余的绷带裹到了他的手臂上,结束了这场痛苦的治疗。
莫奕大喘着气,身上的单衣已经被汗水湿透,脸上一片惨白,一双黑眸愈发黑沉,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明晰。
辛亏他对疼痛的忍耐里不低,要是放到寻常人身上,怕是要被疼昏过去。
莫奕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臂膀,扭头对王泽之说道:“我担心他在出来,你帮忙拖一些重物来压住铁门,我先坐在这里压着。”
王泽之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遇到什么不对劲就大声喊啊。”
莫奕笑笑,点了点头。
王泽之的身影逐渐被走廊昏暗的灯光吞噬,莫奕动了动肩膀,由于疼痛而汗湿的衣服此刻在阴冷的走廊里显得冷飕飕的,令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
就在这时,他身下的铁门再次摇撼了起来!
莫奕连忙稳住身形,用双撑住自己自己的身体,用重力压住身下晃动的铁门。
但是,奈何体重不够,莫奕感觉在自己的挣扎下,自己正在被缓慢地举起来……举起来……
举起来……
莫奕一脸窘迫地放开嗓子喊道:“王泽之!帮忙!”
——这次回去他不止要健身,还要增重!
王泽之跑了出来,帮他压住了铁门,然后举起了手中的东西冲他晃了晃:一把大锁,它赫然就是在时间线还没有回到过去时,那把铁门上应该有的锁头。
他眼疾手快,按住了还在震颤的铁门,然后一把扣上了锁子,钥匙一拧,将那扇铁门锁了起来。
金属的锁子重重地落在铁门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二人放开手,退后了几步,看着那扇铁门重新回归了平静,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莫奕退后了一步,感觉到自己脚下的触感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脚下正踩着一张纸条。
他弯下腰,捡起纸条,只见上面依旧写着:“find us”
莫奕顺手将纸条翻了过去,他不由得浑身一震,纸条背后也有字,上面写着:
“help us”
电光石火间,莫奕的大脑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刚才,在大厅里!孙小岩被虐杀时空气中传来的轻笑重新跃入了他的脑海。
莫奕猛地抬起头,语速极快地说道:“幕后黑手是为了掩盖罪证才决定杀死孩子的,对吧?”
王泽之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有点懵,想了想,点了点头。
莫奕继续说道:“那既然这样,简单的处决岂不是更方便快捷吗?为什么要把孤儿们带到地下室的一个房间内虐杀掉呢?”
王泽之一愣,目光中闪过沉思的神色。
是啊……这个问题他之前没有想到。
“还记得那份今天刚刚签署的文件吗?”莫奕抿抿唇,眸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接着说道:
“或许是,真院长想要在散伙之前,或许是为了最后再赚一笔,或许是为了讨好某些给他庇佑的人——所以他给有这种特殊癖好的有钱人安排了一场秀。”
屠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