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觉得满脸血很好看啊混蛋!
郁暖不是一点心累,但她真的没力气同他再多话。
她是又困又累,只想擦了脸睡一觉,语气便有些不大正气:“因为脸上沾了脏东西。”
男人缓缓挑起眉峰,眼底阴郁暗沉,却温和轻笑道:“好。”
他的血,印在她苍白的面容,和纤细脖颈上,凝固于她的指尖,强硬霸道地标记在肌肤之上,使她美艳得惊心动魄。
可小姑娘却不自知,还傻乎乎试探他的底线,在他面前吊着根水灵灵的萝卜,便想把他当骡子使唤,让他给她当牛做马,成全她的那些小心思。
只她实在……太过弱小娇憨,让他偶尔起了纵容的心思。
他有暗沉觑她一眼,目光几乎化为实质,一寸寸从她面上略过,像是在审视,亦或是觊觎。
郁暖吓得汗毛竖起,心中拼命暗暗安慰自己,只颤着心肝低着头装作不知道。
她侧了身,佯装慵懒地,缓缓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露出圆润雪白的耳垂,上头沾了一滴血,殷红的色泽嵌在耳垂上,似是红豆做的耳珰,娇柔至极。
终于,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她已累得直不起腰,只自顾自蒙着脑袋,妄想隔绝掉那些惶恐和麻烦。
等了小半盏茶不曾等到他,她便再也支持不住,耷拉着眼皮,抱着一团软乎乎的被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只觉有人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臂上一寸寸擦拭,动作似是有些用力。
她觉得肌肤隐隐发疼,只小小哼一声,想叫那人不要这般用力了。
微顿了顿,那人点在她身上的手……却愈发加重了力道。
漠然霸道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戾气重得叫她忍不住委屈地抽噎一下,恍惚间努力蹬着小腿,想要用劲抽手脱开他,却被男人不容置疑地抓住。
那握在手腕上的力气像是一副极重的枷锁,叫她难以离开。
然后,他的动作变得很轻柔,几乎像是在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以能把人溺毙的纵容和煦,把她伺候得极是舒服。
尚在睡梦中的郁暖有些犹疑着,很慢很慢的,终于小心翼翼地安心起来。
她蜷着娇小的身子,慢慢舒展开眉头,伸出手放在唇边,开始无意识地吃手手。
他不想纵容她的小习惯,于是强行把她的小手拿开,稳稳放回被窝里。
她又不甘心似的,从被窝里露出两个圆润雪白的指尖,粉嫩嫩的舌尖慢慢舔了两口,似是很满意一般,又把它含在嘴里,一点点含含糊糊吮i吸起来。
他拧着眉,眼中的暗欲难以消散。
男人却还是转身,打湿了细葛布,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霜色月光凝在他眉间,似是蒙了一层寒冰,他眉目冷淡寂寂,眼中思绪散漫不可知。
郁暖这一夜都睡得不大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甚么凶兽盯着一般,到了后头,甚至背过身蜷缩成了一团,那样的感觉才好了些许。
不知睡了多久,她终于有些口渴起来,半眯着眼想叫水。
于是,便有人指尖微凉,挑起她的下颌,一点点往她唇里灌水,可每次都只有一小口,每当她受不了哼哼了,舌尖才又温润起来。
第二日她起得甚早,一睁开眼,天光还未曾破晓。
她从床边撑起身子,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她有些缓慢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醒来的时候,脑子难免有些迟钝,只是再迟钝,她也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令她胆怯的源头。
她趿着绣鞋,一点点行至窗前,却发现上头铺了一整张极长的宣纸,上头满满皆是经文,上头遒劲有力的字体几乎力透纸背,又带着些勾连起来的潦草。
那是一整张的《清静经》和《金刚经》,字体密密麻麻,书写的人大约写了许久。
满纸墨黑的字迹,金钩铁划,入木三分,明明是最禁欲佛性的经书,却被他写出满纸难掩的隐欲,酣畅淋漓,霸道而强硬。
郁暖的睫毛颤了颤,几乎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扶着桌沿极是无措,却忍不住退缩着,悄悄安慰自己,或许是她看差眼了。
顿了顿,她的视线慢慢,平移至纸旁。
她看见了那个有些熟悉的描金盒子。
一颗心砰砰跳了起来,在胸腔里颤抖,啪嗒一声打开扣子,入目的是一块古朴的玉佩。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出嫁前,她怕带来这里,会被戚寒时看见,到时有理说不清,只怕要遭殃。
于是她特意叫丫鬟挖了一个泥洞,又在玉佩上作了标记,把东西深深埋起来。不管发生甚么,不该她带着的东西,她定然不会戴在身上,因为原著剧情里面,就没有一个女人戴着它出现过,所以她也不能戴,不论,这块玉佩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
可是,这块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