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吃凉药,也不过是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他们之间本就没必要更添羁绊。
虽然,郁暖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特别是小小巧巧的女孩,玉雪可爱,杏眼琼鼻,若是与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再托腮瞧着她咯咯笑,那该有多惹人疼爱?
只是想想,便觉有些心酸。她自幼没有父母,所以也不愿让她的孩子承受这些。故而她宁可这个孩子不要来到世间。她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甚么错处。
郁暖垂眸深思,周涵却深深看她一眼,转眼对沈大儒低沉道:“不必了,她的饮食习性,我自不会懈怠。若将来有喜,也会知会您。”
郁暖耳边自动过滤了有喜两个字。
他可实在是想得忒多。
即便有喜,也不会是她有喜,待他第一个孩子出生,或许她很早之前,便已是一抔黄土。
况且他将来也不缺孩子,儿子女儿一大堆,也没见他带谁见了沈大儒。
可见陛下金口玉言,没一句实诚话。
沈大儒还想再留饭呢,只拿小童嘴里吃着糖,含含糊糊道:“沈师!咱院都快揭不开锅了,您怎么招待人家?”
沈大儒精瘦的手使劲儿戳他头,吹胡子瞪眼道:“还不是你个小瘪三,惯会吃糖,又把老子吃穷了,不许停手,还不给我抄!”
郁暖听到这话,忍不住觑了周涵一眼。
并不是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她觉得周涵和沈大儒也很奇怪啊,明明是师徒,却也是君臣,论哪个道理,都不该让人老头饿着啊,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涵牵着她的手,只觉手里捏了一团娇气的豆腐,心中也莫名一柔,只勾起唇角,淡道:“他只随口一说,那孩子当了真。”
郁暖顿时觉得自己也很傻,智商怕不是只有五十。
出了沈大儒这儿,郁暖一把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开。
他握着她纤细脆弱的手腕,大手像是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任她使劲,他毫不费力。
她越是抽,他的握力也寸寸发紧,只男人面上,还是一派沉默老实的模样。
若非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就跟粘在她手腕上一般,拽也拽不下,她可真个以为,他是个正经人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竖了眉,淡淡道:“拿开,不要叫我再说第二趟。”
从男人的视角向下瞧,新婚的小少妇面上带着一点嫣红,一张苍白的小脸绷得紧紧。
实在是倔得很,也不知给谁娇的。
他恍若未闻,长腿大步向前,把她逼的只得快步跟着她,极是吃力。
他停下,在她耳侧低沉道:“叫一声夫君,就放开你,嗯?”
他在她耳旁说话,还得弯下腰。
从她的角度,能瞧见成熟男人高挺的鼻梁,和优雅含笑的薄唇。
温热的呼吸交缠一瞬,害得郁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雪白的后脖颈都微微泛红,像只被烫了毛的兔子。
郁暖认真觉得,他更有病了。
可能是严重强迫症罢?没听她叫一声夫君,他就特别难受。
她觉得男人的心理可能都是这样,得不到永远是心头白月光,天天念着块肥肉流哈喇子,得到了就无所谓了,可以放置或是冷待看心情,都没有任何关系。
万恶的征服欲。
她权衡一下,若是郁大小姐的话,可能更不想叫人瞧见她和周涵手拉手罢?
相比较而言,用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叫声夫君什么的,实在不算伤筋动骨。
她似有些屈辱,只低着眼眸,叫人瞧不清爽她的神情,绷着嗓子,嗓音却还是软绵绵的:“夫君。”
她又压低声音,似是有些委屈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罢?”
也不知男人哪来的劲道,她的手腕都给弄得隐隐作疼。
他手心的温度极是火热,与他指尖的微凉禁欲感,截然不同,像是属于男人的两面,把她烙得煎熬至极。
只她却不知道,男人已然控制了十足的力道,才不曾把她的手,给揉化在掌心。
他若有所思看她,慢慢微笑起来:“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