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景瑄:“……”
所以说这不是算的?只是想吃好饭而已?
听了玄音的话,华静姝轻柔一笑:“玄音大师谬赞,我的手艺您能看得上眼,倒是我的荣幸了。”
玄音十分严肃,一本正经道:“华施主太谦虚了,您绝对是大厨。”
谢明泽:“……”
他看华静姝表情淡然自若,也能笑得出来,倒是精神还算好。
他不知道郁修德那件事在她心里留下多么大的创伤、怨恨或遗憾,此时此刻看她表情,却只能猜出她已释怀。
可到底是否真的释怀,恐怕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谢明泽知道她一向坚强,可心底却还会担忧,她毕竟是他最亲的表姐,是母亲最疼爱的表侄女。
荣景瑄见他一脸担忧看着华静姝,偷偷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
谢明泽惊讶地回头看他,却见荣景瑄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她不需要同情。
荣景瑄对谢明泽比着口型。
对于华静姝来说,她此刻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
谢明泽瞬间就懂了,他无奈地点点头,把目光转回到玄音身上:“大师,今日便随我们回广清大营如何?”
广清大营毕竟更安全些,他们刚刚收复长乐,陈胜之的人肯定一直潜伏在这里。玄音和华静姝再留在城里恐有性命之忧。
玄音很干脆,直接说:“住哪里都一样,但华施主要一起去。”
华静姝也笑:“在这总归离着你们远,那我也去吧。”
这边说定之后,两人也用了一碗牛肉面,这面做得确实十分地道。闻那香味就知道是老汤,劲道的面上铺着一层卤牛肉,夹起来咬上一口,顿时满嘴都是鲜香。
荣景瑄和谢明泽现在已经练就了飞快吃饭的本领,不过眨眼的功夫一碗面就下了肚。
玄音他们在客栈也没多少东西,当日下午就回了大营。
这一趟荣景瑄和谢明泽亲自过来,也不过就是为了看看百姓如今的生活,见他们似没受半点影响,他们便放下心来。
晚上到了大营,自然是叫上几位将领一起用了一顿丰盛的晚膳。
用过膳后荣景瑄被陆既明叫走谈军务,谢明泽则陪着玄音和华静姝去安顿。
这整个兵营都是男人,除了小部分拖家带口来投军的兵士以外,还真没几个女人。
但华静姝却一点都不在意,让荣景瑄把她跟那些家眷安排在一起,就赶他走了。
谢明泽知道她性格要强,不会太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更何况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就更想表现出自己什么都能做好的样子来。
谢明泽只好顺着他,陪着玄音和清慧去他们的住所。
他们都是住在兵营中央的营房里,玄音师徒自然也是。
路上,玄音突然问他:“谢施主,你们要在广清待多久?”
谢明泽一愣,他也没什么隐瞒,直接答:“要等新兵练好,勇武那边的大兵也调来,才会离开。”
玄音沉默良久,趁着清慧跑着去玩,低声道:“谢施主,听贫道一言,广清不是你久留之地。”
谢明泽又是一愣,玄音说话从来都是没头没尾,含含糊糊摸不到边。可他的话却仿佛有许多深意,让人不由深陷其中,辗转反侧思考许久。
他没说自己有何想法,只是问:“那景瑄呢?”
玄音默默摇了摇头。
“谢施主,贫道是观天,观天之余能多少看出些个人大概来实属难得。因为是你的气运,所以贫道也只能同你一人讲,只有你自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荣施主的命运贫道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的命连着大褚国运,而国运又太过庞大,他自己的便微不足道了。”
玄音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他自己都有些累,微微喘了两口气。
谢明泽听他说完,倒是淡然一笑:“多谢大师提醒,明泽感激不尽。”
玄音仰头看天,天上星光璀璨,预示着明日的清朗。
“谢施主,多多珍重。”
谢明泽点点头:“多谢大师。”
话聊到这里便停了,谢明泽盯着勤务兵帮玄音师徒安顿好便回了他跟荣景瑄的营房。
他们住的自然是主帅屋,说不上好,也不算差。
谢明泽脸上十分淡定,似乎玄音那话对他没有太多影响,他推门进屋,发现荣景瑄正坐在桌边看书。
见谢明泽回来,荣景瑄突然板起脸来:“过来,坐下。”
谢明泽无奈一笑,走过去伸出手:“已经快好了,这么丁点大的伤都要念我好几天。”
荣景瑄瞪了他一眼,憋着气说:“你就不能学学戴显?人也是诱敌深入,怎么没见受伤?”
他语气不好,手上却十分轻柔,飞快拆开纱布给谢明泽那道已经结痂的浅红伤口上了药,又仔细包上。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陛下恕罪。”谢明泽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荣景瑄见他油盐不进,只好下了狠招:“你下次要是海这样不顾自己,我便再也不派你上战场。”
谢明泽哭笑不得。
“我的陛下,您都多大了?”
荣景瑄还想再加两句“重话”,却不料房门突然响了:“陛下,永安急报,陈胜之派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