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恩来宣旨的事情与圣旨的内容朱慈烺早就知道了。
旨意一出来,没两三天朱慈烺就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消息。
但旨意传出来与圣旨下发到朱慈烺手中,却是怎么也要七八天才能下来。从内阁拟旨到下发,中间都要有一个程序合法的问题。
故而,实际上当朱慈烺要压服山东镇的时候,还未有收到这封任命。
可是,因为担心夜长梦多,又着急出兵的,朱慈烺竟是拿着前面的一封圣旨提前就宣旨了!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将手伸进了山东镇的手里头,迅速开展了着山东镇入河南平乱的事宜。
于是这才有司恩这样一番担忧。
这么一个提前宣旨,说好听点交当机立断。说难听点诛心了说,那就是矫诏啊!
“大伴,事急从权。”朱慈烺神色淡淡地道:“比起河南战事,区区小事,不值得一提。”
听朱慈烺如此说,司恩还能怎样,只能是一声轻叹算是这个话题做了终结。
不一会儿,司恩也将京中这些时日的事情一一讲给了朱慈烺听。比如≧内阁的更替,比如说中枢对河南战事的态度,以及辽东的军情。除此外,还有更加关键的,刘泽清的后台。
“太子爷,周相对刘泽清颇为爱护……听闻这次周相还打算让殿下将军需筹措的事情担起来。这可是个苦差事!殿下在临清品级不高,又是税司官员,这样的身份去筹措军需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待这次殿下在临清的所作所为上去后,周相怕是更有手脚要动了。”司恩轻声地说着,将其中利害关系仔细与朱慈烺分说了起来。
周延儒的手脚,这还真让朱慈烺皱眉了起来。
当然,不是说中枢朝廷会怎样。毕竟,周延儒玩阴的,朱慈烺还有太子的身份在,有这层后手在,朱慈烺并不怕。朱慈烺怕的是阳谋,堂堂正正,崇祯皇帝都无法回护的阳谋。
所以朱慈烺在意的是另外一个人:“侯恂出狱了吗”
司恩闻言,脑海之中顿时想起一个中年儒雅文士的模样,迅速道:“殿下。陛下已经意动,三法司也开始上奏侯恂无罪。没多久,侯恂就能出狱了。”
朱慈烺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侯恂是东林党人,曾经的户部尚书。当然,这对于朱慈烺而言并不是麻烦。
麻烦的是自己和侯恂的儿子有些过节。在临清,侯方域错把自己当成了可以踩踏扬名的地方官,结果被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一番蹂躏后,侯方域对人生都快失去了希望。
当然呢,这虽然是点麻烦。但成熟的政治人物是不会因为私怨而冲动失去理智的。
关键的是利益。
侯恂是一手将左良玉提拔起来的关键人物,对左良玉有恩。而朝廷为了平乱河南,就必须依仗左良玉。
想要使得动左良玉,那就要重用侯恂。
可以想象,五省总督丁启睿这个才能平庸的统帅现在定然是格外着急了。因为侯恂一出来,他的位置很快就不会稳固。
他很明白自己并没能做出合格这个职位的功勋,而现在,朝廷对他的容忍已经快要达到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