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被这少年郎猛地一撞,就犹如自己好像中了一颗炮弹一样,砰地一下在半空之中被撞飞,落在地上便听到腰间发出咔嚓的一声。
他认出了撞自己的人是谁,正是他那个最近颇为喜爱的官家小姐十九姨太的弟弟。这弟弟生的比他的姐姐还要俊俏几分,尤其面目倔强,最是让范永斗这种内心强大身体不行,又爱好众多的老头子所喜。
但此刻见这少年郎竟然敢撞自己,范永斗顿时便涌起满腔怒火,已然想着要怎么炮制着这少年郎。
只是,那咔嚓一声轻响让范永斗所有的心思纷纷飘散不是所踪。
他依靠在门槛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腰就使不上劲了,整个下半身麻麻的,又软软的,仿佛正在脱离自己的身躯去了另一个世界意外。
疼痛在这样的发现之中被迅速忘却,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惊恐,以至于当吴万英喊出那句卖国贼的时候,范永斗亦是瘫软在地上,目光瞪圆,惊得神魂失魄,也顾不得吴万英了。
王登库与田生兰都是不小,只能眼睁睁看着,觉得这个世界崩坏了:“以下犯上?奴仆欺主?”
“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田兰生惊愕难言。
“小兔崽子不要命了?”王登库脱口而出。
“尔等卖国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掉脑袋吗?我看,你们胆子可更大!”朱廷胥跟在吴万英的身后走了过来,心中松了一口气,要是让这几人走进了密道里,那还真不一定抓得住了。
“你是何人?”王登库只是一开口便后悔了。
他认不得眼前来人,却认得朱廷胥身后一个个的军警。
这些人提刀挎枪,身着军警制服,齐齐涌入,顷刻间就将屋内所有逃跑的道路封锁。
“何人?来审判尔等卖国奸商的人。”朱廷胥不再废话,一挥手,顿时就有一群人扑上去将几人反手捆住。
这么大的动静之下,范永斗反应了过来,他看着突然间来了这么多的军警,压抑住心中的恐慌,断喝道:“我等具是介休良民,我范永斗亦是国子监监生,乃是太学学子,从来未做过违背王法的事情。你们闯入我家门,是要陷害忠良不成!我亲眷好友省府两京具是遍布,就在两月之前,我亦是与太原的刘藩台论交。谁敢碰我?”
王登库与田生兰也反应过来,很快,一个个官职从两人口中报了出来。
“就在十日前,我还巡按王明经王大人一同游了五台山。尔等若敢欺压良善,仔细着头顶上的乌纱!”
“洪县令的任期明明还有一年半,你等到底是谁?我要见洪县令!”
……
“洪卫斯有没有伙同尔等一起贩卖违禁军资给建奴,有司会查清楚。但洪卫斯包庇了尔等,却是定然有罪。你们也不必盼着有哪一位高官会尔等脱罪了,此时,乃是西相在太原亲自督办的大案,已经在圣上的案前挂了号了。尔等盼着的多铎早已身死在长城关内,也就不用在想着还有谁能救你们了!”朱廷胥轻蔑地扫了一眼几人,一挥手,几个军将便冲过去架住三人拖下去。
眼见搬出几名省内高官没用,就连原本的县令似乎也被转瞬调走,三人这下才慌了,剧烈地挣扎起来,口头不住地喊冤。
“我等的确是良民啊!”
“从未做过违法之举!”
“绝无卖国售卖违禁军资的事情,老父母官明鉴啊!”
……
“大人,我找到了!”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何时,吴巧儿进了书房,在一旁吴万英的帮助之下从书柜的一个隔间里掏出一本书册。
“这是那范永斗自己记下的秘账,上头还有他怎么伙同贪官盗窃火铳制造图纸呢!”吴巧儿一张粉白的俏脸此刻兴奋地通红,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几本书册。
只不过,也许是太着急了,吴巧儿拿的却是刚刚范永斗自顾自看着的那本小绿皮书。
吴巧儿只是翻开检查一遍,便不由慌忙丢开,又一番搜检,这才找到一本不起眼泛黄的书册。
里头,果然是范永斗自己的日记,里头仔仔细细记载着范永斗一桩桩一件件通敌卖国的事迹。
拿着这本账册,朱廷胥扬了一扬,看着范永斗上半身也瘫软了下来,毫无力气地任由军警架着走了。
一旁,田生兰与王登库想要挣扎一下继续分辨,但接下来朱廷胥一语道出,顿时让几人浑身骨头被抽了出去。
“你们也不用想自己老家那边还会有人帮你们捞人了。我就任介休县令是紧急之事,除此外,整个sx一共还有其余七处地方,连同在宣府的张家口,一共九处,几乎同时行动。你们这些通敌卖国的奸商,朝廷已经盯着你们很久了!”朱廷胥话语铿锵有力,藏着惊人的力量。
王登库与田生兰闻言,只觉得脑袋轰隆地冒着金星,全没了精气神。
此刻一阵死寂,也让外间的声音得以清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