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洗完澡出来,就见屋子里一切妥妥当当,桌上已经燃起一对龙凤红烛,灯花打结报喜。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百合不算美人,但刚洗完澡,黑发湿漉漉,脸颊红彤彤,眼睛水汪汪,在朦胧温暖的光线下,身子白得像一块上好的羊脂暖玉。
宋好年已忍了许久,这时候再也耐不住,一把抱起百合。
她身上带了点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气,让他不由自主地贴近他,想闻得更清楚一点。但越是靠近,香气就越幽微。她给他嗅得咯咯直笑,推着他的头。
他知道媳妇很轻,可他第一次知道媳妇这么软,这么暖,像一捧轻飘飘的棉花,又像一朵香喷喷的白云。
他不敢用力,生怕力气太大揉坏了她,但他又忍不住要用力去感受她,刺探她。
他没有经验,但男人的本能指引着他摸索,探究和享用。不需要额外的知识,只需要不断深入,深入,再深入……
龙凤红烛给屋子里增添了素日不曾见的光芒,宋好年的目光一寸一寸碾过百合,像是要把她这时候惊人美丽的模样深深刻在心里。
烛光把交缠的人影投在墙壁上,强悍如豹子捕猎,柔韧如春藤缠树,百合侧脸瞟见,只觉惊心动魄。
世上竟有这样好的事情……二十五岁的宋好年想,他从来不知道可以这样好,好到他恨不得死在媳妇身上。
……
两个人身上都汗津津的,百合早已给他折腾得散架,上下眼皮直打架。还是宋好年想起百合先前说的一句话,起身从厨房打来热水,用布巾沾着给她擦干净汗珠。
才出过汗,皮肤越发光滑娇软,宋好年心火又烧起来,但看百合困倦得不得了,只得咬咬牙,强忍住冲动,自己跑去冲澡。
身上清爽以后,他才躺回被窝里,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美滋滋地想,以后每天晚上都能这样,可真是再好不过啦。
难怪大哥一出门就想家,兄弟们还笑大哥婆婆妈妈的。他们懂啥?有媳妇的人,才知道媳妇的好哩。
半夜里,百合是给热醒的,发现自己和宋好年两个人脸贴脸,呼吸里都是对方的味道,她又迷迷糊糊睡去。
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的时候,黑虎不见主人来给它倒饭,趴在门口直叫唤。百合一睁眼发现比往常都迟,猛然坐起,突然“嘶”一声,只觉腰酸痛得厉害。
宋好年的手还压在她腿上,睁眼笑道:“你躺着,我去。”
百合待要去做早饭,怎耐身体实在不争气,竟是动不得,只好躺回去,看着宋好年进进出出洗漱,取昨晚的剩饭喂狗,又做了一顿香喷喷的早饭。
龙凤喜烛有小儿手臂那么粗,烧了一晚上竟还没烧完,剩了一点摇曳的光。宋好年认真地盯着两根蜡烛,确定它们同时熄灭,才松口气出去忙活。
躺了半日,百合觉得差不多了,忍着腰酸穿好衣裳,出门看她的菜地。
可不是说汉子回来了,她就能整天躺着不动,当个懒婆娘。宋好年回来了,她才更要勤快,两个人一起把日子过好。
宋好年精神抖擞,昨日给菜地插篱笆没弄完,他快活地去砍柳条,一路见人就笑,见着他的人都觉得自己眼花看错,不然,那阎王一样的宋家老二,咋就突然摆出一副笑脸哩?
他做篱笆、翻土地,给菜地浇水,百合就扫地喂鸡,补衣裳,两个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一抬眼瞧见对方,就笑一下,喝了蜜水一样甜。
瓜菜生长的时候都需要大量水分,光靠天时可不行,往常百合都是和腊梅两个人合力从白水河打水,一桶一桶去浇菜地。
宋好年年轻力壮,找了副扁担,两头的弯钩上各挂一个水桶,一下子就能打两桶水。他腿又长,跑得又快,一个人比百合姊妹两个还干得快。
百合看得一脸笑,走过去给他擦擦汗,叫他喝两口水再干活。偏偏宋好年这时候还要弄点花样出来,含着一口水,捧住百合的头就喂给她。
百合飞快左右看看,四下里无人,才松口气,捂着乱跳的心口嗔他:“你个不正经的!”
宋好年一脸憨直地笑:“汉子婆娘,咱俩这是应当的。”
要不是百合拦着,快步走开,他还要给百合揉揉心口哩。
这人没啥城府,喜怒都直出于胸臆,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把她放在心尖尖上,总要挨着她,摸到她,才觉得踏实和圆满。
敦伦的时候他也是粗莽直率的,百合喜欢这种带着点粗鲁的亲热,不够文雅,却蕴含着无比的生命力,让她觉得自己也是健壮、兴旺的。 就像是田地里的菜苗,白水河边的柳树,路旁泼泼辣辣生长的灰灰菜,这是属于民间的,质朴而美妙的蓬勃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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