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百合心中暗藏多少恐惧,入京的马车片刻不停,逶迤向京城行去。
到得省城,便弃车登船,沿大运河往北走。
陈彬征调到一艘官船,宋好年夫妻两个都从未见过这样巨大的船只:双层,桅杆高入云霄,两侧船舷上伸出的船桨足有寻常小船那么大,舱房轻松便能装下他们一行数十人。
穿上高挂着锦衣卫的灯笼,一路没有关卡敢于阻拦,民船更是远远避开,不敢招惹这种一看便十分不凡的官船。
宋好年有些不安:“这样会不会太张扬?”
他还没有认祖归宗,总觉得这样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晓得那位从未见过面的亲生父亲会不会为这就嫌弃他麻烦。
陈彬笑道:“这不算啥大事,以你的身份,便是排场再大些也没啥,你休要放在心上。不过那样容易拖慢速度,如今京里催得紧,为着赶路,在排场上头委屈你一下。”
宋好年只好不再说话,回到宽大的舱房,抱过如真问百合:“今儿晕船没有?”
百合道:“今儿还好,我已经习惯哩,船上摇摇晃晃的,倒也有趣。”
百合才上船时,有些头晕恶心,幸好雪娘日日来扎针,又配药给她抹在太阳穴——如真还要吃奶,不敢给百合吃药。
如真和宋好年两个倒是一点儿都不晕,神采奕奕的,百合暗中与雪娘道:“这两个到底是天家血脉,你瞧他们精神的。”
雪娘也笑:“娘子也十分难得,好些人行船半年都不能适应哩。”
百合瞪大眼:“还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