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着急辩解,一抬头望见他满眼笑,才晓得这人逗她玩,登时恼得拍他好几下:“你又哄我!”
宋好年哈哈大笑:“谁叫你背着我说我坏话,你要不说,我岂会惹你?”
百合抬手摸摸脸,慢吞吞道:“我说的也不算错,咱们成亲多少年,我连儿子都生了两个,早成黄脸婆哩,你就是娶个鲜嫩的小老婆也不奇怪。”
“不黄,”宋好年也顺着她的手摸上水豆腐似的脸颊,“又白又嫩,强似十个小老婆。”
“呸!”百合啐他,“儿子都这样大了,好不正经。”
宋好年这辈子立志要做个正经爹,可没想过当啥正经汉子,笑道:“我同我媳妇好,哪里不正经?”
他凑近些,温热呼吸喷到百合脖子上,“晚上才叫你晓得啥叫不正经。”
百合不禁颤栗起一身鸡皮疙瘩,咬唇瞪他一眼,眼神儿却有些缠绵,宋好年险些没把持住。
他们夫妻两个甜甜蜜蜜,李青松跟月娘也不差,小夫妻俩到老丈人家里,刘掌柜自然无有不欢迎,给他们收拾出月娘原先的屋子,家里大小事情依旧让月娘做主。
月娘有管家才能,不过李家一来没啥好让她管,二来上头还有一层婆婆,因此不甚畅快。
刘掌柜见她一回家,好似鱼儿回大海,就晓得她跟婆婆相处不太痛快,寻青松说:“月娘在家时,我惯得太厉害,你多担待。”
成亲前可以给女婿脸子看,如今月娘已是青松家的人,要再甩脸子,就是成心不想月娘过好日子。真为闺女好,还得款款劝说。 青松心思灵敏,一点就透,刘掌柜才开个头,他就连忙道:“月娘好得很,我只怕她在我家委屈,要是她有啥委屈处不好与我直说,岳父大人问来告诉我,我才晓得咋
改。”
这话中听,刘掌柜不禁面露笑意:“也没啥,我就是想得多些,怕闺女委屈。” 翁婿两个闲话半晌,月娘来喊他们吃饭才停下。月娘在自家显见比在婆家活泼,想用啥就用啥,吃完饭跟刘掌柜说:“爹,我们过些日子要去京城,有啥要紧处你快些
跟他说说,可不许藏私。”
刘掌柜笑道:“成,爹都晓得。”
果然将自个儿几十年经验一一说与青松,青松听得认真,恨不得拿支笔记下。
刘掌柜又问起一事:“女婿,你带月娘去京城,家里咋办?你们去京城住在哪里?” 青松早想好:“我爹娘还算年轻,这两三年他们自个儿照看自个儿也还使得,我三个姐姐都在镇上县里,离得近,有啥事都方便——岳父,你要是有啥事要人帮忙,也
只管去寻我二姐夫,我都与他说好哩。”
刘掌柜点头:“你有心。” 青松嘿嘿一笑,继续道:“京城房价贵,我回家前托沐三与我看着些,要是有合适的房子就先赁下,委屈月娘先跟我赁房子住,过一两年我立功攒下钱,咱们就换自个
儿的房子。”
月娘道:“我哥哥一家子也在京城,就是房子小人多,只怕住不下,咱们自个儿赁房子正好。”
月娘兄长儿子闺女比月娘小不了几岁,家中房屋紧张得很,月娘也没心思去打搅他们,正好想有个能自个儿做主的房子,强过在哥哥家里寄住。 原本似青松这等年轻锦衣卫,想三五年在京城买房,那是千难万难,不过青松有个好姐夫,歹说,劝不动他,只好叮嘱他好好照看自个儿,又托汪小福等人多看顾。 “我每个月俸禄,除去自个儿开销,都寄回来与三姐,三姐你看着给爹娘买吃穿用度,给我老丈人也别少。”朱氏那人,钱到她手里比啥都金贵,倒不如直接送东西方
便。
汪小福夫妻两个都深知朱氏秉性,寻思青松这想头不错,遂一一应下。
谁知这日杨林恰好也在汪小福店里,听见青松说话,拍着胸脯道:“便是你们一时照看不到,还有我哩,县里大事小情瞒不过我耳目,你们大可放心。”
虽说这人当不了自个儿姐夫,青松还是承他情,请杨林喝酒。
杨林不要青松道谢,只道:“你在你二姐跟前替我说两句好话,也不用别的,只消叫她别想着我是个坏人,我就知足哩。” 青松只好拿别的岔开话题,“我在京城听说一个奇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