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夫妇趁机拐到鱼儿和荣哥儿,宋好节拐到圆圆,几个人就要走时,如真出来阻拦,他们便将如真也打倒,一起发卖了事。
那天半夜里,宋好节拿了拐子夫妇给的钱,两下里分开,他也不晓得拐子夫妇往哪里去。
宋好节一路往省城来,原本男拐子嘱咐他,寻个人多处躲一段时日,等分头过去再出来,谁知他忍不住赌瘾,手里但凡有点钱就要去赌,这才给宋好年捉住。
就是落到锦衣卫手里,宋好节也只后悔自个儿没听男拐子话,给这些人捉住时,他手里的钱还没花光哩!
他是一点儿都不后悔自个儿做下那些个恶事。
宋好年瞧着口供,恨得冲进去狠狠几脚踢得宋好节连叫都叫不出来,只好蜷在地下大喘气。
锦衣卫道:“殿下,这杂碎不要紧,为今之计,须得快些找回小殿下才是。”
宋好年点点头,宋好节这条线等于断了,那只能等别处传来消息。
好在锦衣卫从来都不是吃素的主儿,和圳失踪事关重大,南直隶并周边省份缇骑全部出动,或走官面上路子,或各显神通,动用三教九流的关系。
譬如那些个当铺、牙婆,尤其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锦衣卫很快就带来另外一份消息:柳义等人在一家当铺里,发现了圆圆的金镯子。
那镯子原是百合送给圆圆,上头有宫廷暗记,锦衣卫自当铺向源头追查,不过半日时间就查到大娃一家。
缇骑临门,大娃爹娘唬得抖衣而颤,不晓得自家犯下啥事,听说与金镯子有关,大娃娘一巴掌打在儿子头上:“你还说不是偷的!”
大娃爹苦着脸道:“大人,我们实在没做啥坏事,大人要罚,我们认罚,只我这儿子还小,求大人别叫他成个孤儿。”
锦衣卫不理会大娃爹,问大娃:“这镯子当真是你捡到?那失主长啥模样?”
大娃愣愣地说:“就是我捡的,我没偷!他们家儿子长得怪秀气,跟个小姑娘差不多,性子也像小姑娘,我要跟他玩,他娘都不让。”
和圳与荣哥儿都生得秀气,不过宋好年认定那孩子就是和圳:不是他自傲,他家孩子有胆子同人贩子周旋,荣哥儿养得有些娇惯,不见得敢做下这样事情。
又追问大娃爹娘那一家子去处,大娃爹娘这下晓得那看着老老实实的行商竟是一对拐子,当时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抱着大娃叫道:“幸亏你没给他们拐走。”
柳义道:“男娃儿要好生教,要不然这点子年纪就晓得捡金镯子,往后瞧见无主的金银也捡回家不成?”
大娃爹娘连连答应,道往后定然好生教训这小子,再不让他生事。
这里再往东往南,便出南直隶地界,锦衣卫分析,这伙拐子多半沿水路走,以免在陆上留下痕迹。
锦衣卫签发通缉令,追查拐子夫妇并被拐的四个孩子,宋好年、柳义等人沿水路追去,一村一村探问,唯恐错过孩子们踪迹。
却说那拐子夫妻瞧着荣哥儿救回来,就想尽快将他出脱,“他那伤是个麻烦,这两日看着好了,要是过两日又发起热流脓来,死在船上,是咱们损失。”
和圳有心阻拦,才开口说:“爹,不如过几日再卖他……”想好的借口还没说完,拐子一巴掌打下来,骂道:“要你多嘴!”
和圳看王吉祥眼露凶光,再说下去,只怕自个儿跟圆圆都要受牵连,连忙闭嘴,陪笑道:“我都听爹的,我这不是不懂,爹教我。”
和圳嘴甜,半日将拐子哄得转怒为喜,下船去打听买家前,还与和圳道:“回来给你买糖吃。”
和圳浑没听进耳朵里,他心焦如焚,却又势单力孤,没法同时救下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小得跑不动的圆圆,一个伤得生死难料的荣哥儿。 他也不晓得这船究竟在哪儿,只得死死记住这地方河岸并树木模样,远处山峦更要印在脑子里,要是荣哥儿被卖掉,他总要回这里来,再救荣哥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