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没两日,信王府收拾出个在附近的大院子,请两位搬去小住,朱氏未免又给青松使眼色:“你趁这会子跟我们一道搬去!”
等他们走了,要是青松还住着,信王府也不好意思把舅爷撵出来不是?
青松道:“我这里住得好好的,非但我不去住,就连月娘也不去,每日等我下值,我带月娘伺候爹娘去,左右离得也不远,住还是在自家住。”
朱氏说不动青松,就骂李篾匠:“我好好的儿子,倒跟你学了个死脑筋!”
李篾匠笑道:“青松心思正,这才是有福气的人哩,老太婆你少捣乱,仔细回头大妞教训你。”
百合对朱氏威慑力也寻常,后头朱氏到底在百合跟前拐弯抹角地说起这事,百合冷笑道:“我当初给老宋家做儿媳妇时,你让我往娘家扒拉东西,我都不给,如今给信王府做儿媳,你又来算计我!”
朱氏微微出汗:“我这哪是算计你哩?你这样金贵,你兄弟连个好屋子也没有,叫别人瞧见也不像,你也没脸面不是?”
“我兄弟靠自个儿功劳过日子,我为啥没脸面?要是我兄弟只晓得混吃等死,靠我这个大姐坐吃山空,我才真的没脸面哩!”
百合拒得坚决,朱氏气道:“你个没良心的,连我面子也不看。”
百合道:“娘,往后你再敢说让我从信王府往娘家扒拉东西的话,我也不与你置气,我使人打青松去,你说一回,我打一回。”
朱氏简直没法相信自个儿的耳朵,颤声道:“那可是你兄弟!”
“只看娘疼不疼我兄弟罢。”百合寻思,往常在乡下,朱氏爱咋折腾都行,左右是她娘,不折腾出大事情来,她就得养着朱氏。居家过日子,没必要搞得六亲不认。
但如今在京城,休说信王府世子妃当家,就是她李百合当家,也不敢拿着皇家产业补贴娘家,更没有补贴的由头。
朱氏真个混赖起来,百合是不怕的,左右有宋好年护着,可要是失去信王府庇护,青松那点子前程,要不了几日就能毁得一干二净。
朱氏还嘟囔:“你咋那样狠心,我就不信你当真下得去手。”
百合故意吓唬朱氏:“我下不去手,还有大年哩,他说句话,有的是人替他教训青松。我再疼青松,他也只是我兄弟,你才是亲娘,你倒是好好想想,一句话一顿打值不值。”
百合好些年不曾发威,朱氏还当百合性子柔和起来,谁知这人外表和气似一团棉花,内里还藏着针,抽冷子亮出来,扎得朱氏心口抽疼。
比起屋子,朱氏到底心疼青松身子,只得死了这条心。反正她有住处,信王府派了厨子丫鬟伺候,每日青松带着月娘来时,她便变着法儿要吃食给儿子补身子,心说大妞总不会连这个都管。
亏得老太太没啥见识,龙肝凤髓没听过,海参鲍鱼也没见过,就是一个劲儿地要好菜,也不过要些寻常菜蔬,信王府上也没当回事,总不能委屈亲家老太太,她既要菜要汤,只管供应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