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们头回见着货真价实的公主,紧张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生怕说错话惹长平不高兴,杏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小小失望:宜安没在公主身边。
雪娘把孩子们安顿下,这住处与太平县女学也有些像,不过墙壁更厚些,到底北方冬日冷,需要保暖。
而后雪娘再到公主那里,却见公主已离开,只有昭仁等着她回报这些孩子情形:“禁军那里这几日有些忙,左右她这几年也少管学里事情,这女学归我管着,你与我说便是。”
又问朱悯二:“你与你的姊妹们可都还好?”
朱悯二道:“大伙儿都很好,大姐已经成亲,我如今在学里给先生当助教,下头妹妹们也都在学一技之长,没有一日忘记朝廷大恩。”
昭仁笑道:“那便好。”
国姓女朱悯二算术几句话,掂量一番心性。
昭仁与杏儿最熟,偏杏儿为着不显得自个儿特殊,也不专门往昭仁跟前凑,只同其他伙伴同进退。
昭仁办完正事,逗杏儿:“怎么,长大了,就不肯认我?”
杏儿顿时脸红,叫一声“昭仁姑姑”,瞧见昭仁脸上笑开花,立刻生疏尽去,小声道:“百合婶婶、我娘她们,都托我给姑姑带话,问你好哩。”
昭仁点头道:“二嫂只托你带话,她自个儿怎么不来?”
“婶婶说她须得看顾京城这边过去的同窗,到明年一准儿来京城。”
当日昭仁在太平县,同大伙儿关系都不错,遂一个个问过去,连宋秀秀都没忽略,听杏儿说起圆圆上学改名的典故,大乐:“她倒是有主意,你怎么就没闹着改名?”
杏儿也是小名,算不得啥正经名字,这些年女学里的姑娘,多多少少都给自个儿起个文气端庄的大名,听着就有文化。
杏儿脸红:“姑姑,我有大名的,柳杏辞。”不过她长辈们都叫惯了杏儿,就连先生们也跟着叫,杏儿懒得纠正,索性随大伙儿去。
昭仁还是头回听说杏儿大名,笑道:“倒是我不晓得这个。”
杏儿追问昭仁:“姑姑,怎么不见宜安、含芳她们?”
她们几个小孩子当日一处玩得极好,这些年虽不得见面,书信往来却没少过。每年宋好年一家往京城送节礼,中间总夹杂着杏儿送给玩伴们的小物件儿,京城几个孩子也不曾忘记她。
“你早着急了罢?”昭仁眨眨眼,“明日同窗见面,你自然见得到她们,我可不给你开后门。”
杏儿得着消息就笑起来,总归能见着小伙伴就好,她还当宜安她们这几日不在女学哩。这些年不见,也不晓得她们长得有多高,又变成啥模样……
昭仁才一出门,女孩子们就将杏儿团团围住,一个劲儿地追问她与昭仁郡主为啥那么熟——当日昭仁在太平县女学时,这些女孩子有些还没上学,不晓得杏儿与昭仁极熟。
似梁筠那等年纪小的,还要问她们说的宜安、含芳都是谁,杏儿只说是公主女、亲王女,当日也去过太平县,究竟她们性情、为人如何却不肯吐露。
毕竟这些年过去,大家都长大了,性情究竟有无变化,连杏儿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