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小时候跟两个哥哥之间相处融洽,不管怎么揣测,他也不能说从来没有从他们那里得到过善意,只是他也相信随着时间一久,利益夹在其中,人心也总是会变的。
倒茶的时候忽觉袖子紧了紧,一抬头,只见萧臻山正在给他使眼色。
他看了眼桌上,不动声色地起身踱到露台上,赏玩着角落里一株墨兰。
萧臻山走过来,嘻嘻笑道:“你老实说,今儿不去沈家,是不是没看上沈家小姐?”
陆瞻也笑了一下:“我是怕人家看不上我这毛毛躁躁的罢了。你要是有意倒可大胆上。”
萧臻山敛了笑容,声音也放低了:“我倒没这意思,不过是觉得,你若能跟沈家联姻,也是好事。”
陆瞻略默,负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目中无人,沈尚书我很尊敬,但他那么严肃的人要成了我岳父,我可吃不消。
“若真有这一日,不是我想压着他,就是他想压着我,好事反倒成了坏事。”
萧臻山点头:“你顾虑的其实也有道理。我也不过是提醒你,怎么做还看你自己。”
陆瞻看到他坦诚的脸,想起前番去俞家之前他也曾这么提醒过自己行事,虽然没点透,终究有那份关切的意思在里面。
再想想正怀鬼胎的陆昀,连面前他这样的善意只怕都不曾有,便不由道:“你也难,将来担子也重。若有我能帮忙的,你也不须客气。”
萧臻山比陆瞻稍大,也比他世故得多。认识陆瞻也不是一日两日,知道他素来是没心没肺的人,方才不过是白嘱咐他两句,听到这里时他微怔了下,随后就也略有动容。
“世子!重华回来了。”
侍卫隔着门通报。
萧臻山回神,拍拍他臂膀:“改日咱俩单独喝几盅。”说完先回到席上。
重华没查到宋濂的“姐夫”是谁,倒是把宋湘进京来意差不多摸出来了。他跟随宋湘到了李家,又跟着他们到了牙行,一直到宋湘把李家这药所拿下来他才回来。
从衙门里问到了陆瞻去向,他又到了酒楼,然后在露台上把打听来的线索附耳禀报了。
陆瞻之前猜测过宋濂说的“姐夫”是付瑛,心想若是付瑛的话那他这心也可以死透透了,付瑛犯了错还能当“姐夫”,他犯了错……虽然犯的多了点儿,但却连她的一丝情绪都不配拥有,这反差!
好在不是付瑛,她是来开铺子的,顿时又觉回了点血。又料定濂哥儿是再次信口开河把他给涮了。
不过这药所拿下来也在意料之中,既然双方都爽快,那么想必她心情也是不错的,就问重华:“她如今上哪儿了?”
“还在牙行,不过快回客栈了。”
陆瞻想了下,就回到席上拿起了马鞭:“我临时有点事,你们慢慢喝!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