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曾认为我是君子么?”
陆瞻飞快反应过来,顺手一捞,哪知扯住了她裙摆。“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看我……”
裙子只是拿裙带绾在腰间的,怎经得住拉扯?
宋湘只能站住,脸色难看到难以形容了。
陆瞻这是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的评价,看到自己眼下这副形容,不由惭愧。
他撑着地站起来,走到门这边挡住了她去路,这才把手松了,拂拂衣裳站直:“我真的不是来无礼的,而是特地来赔罪的。刚才是我不对,我知道你恼我,我就站这儿,你来多打我几下出出气!”
宋湘深吸气定望着他,两拳攥到出油,但并没有如他所愿挥过去。
陆瞻匀气,再道:“上次听完你说的话,我才知道我有多浑,有多有眼无珠。
“不管怎么说,我失职是事实。这句赔罪虽然晚了点,但却是我发自肺腑的。希望你能相信我。”
宋湘瞪着他,不太相信这样诚恳的话能从他嘴里吐出来。他从前不是挺骄傲的吗?不是挺高高在上的吗?能为了道赐婚圣旨负气七年,怎么她就多说了几句话,就能让他低下头来了?
“我是认真的,”陆瞻再道:“我特地来跟你赔不是,现在请你受我一拜。”说完他深深地施了一个礼。
宋湘望着他后脑勺,握拳站了半晌,回到桌旁坐下来。
看到他施这个礼,她多少能相信他是来赔罪的了,但煞有介事地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手腕上仍然火辣辣的,她掏出帕子,低头擦拭起来。
“我要是记得没错,上次我已经把话跟世子说明白了。世子巴巴地还来提起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你要是没听够,在王府六年的经历我都可以细细说来。”
不是早就跟他说了之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吗?
“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很多委屈没有说出来。七年时光,哪能三言两语说的尽?
“但我这几日都有反思,我想倘若我不是那么自负愚蠢,而是把你当成可靠的伴侣,情况不一定会有那么差。
“而我着了敌人的道,说不准也是夫妻不睦才让人钻了空子。而与其说我着了敌人的道,倒不如说是我栽在了自己手上……
“总而言之,前世最终的失败是有我自己的原因在的。”
宋湘早就说过自己并不是真的还有恨有怨,大家都是捆绑夫妻,她又没期待过他给出爱慕,“抛妻弃子”的误会有了解释之后,虽然不能全如人意,但终究不值得再提了。
是以方才动怒全是因为他的无耻突破了她的底线,眼下他肯说人话,她也没必要因为他而使自己失了风度。
她默声不语,只当他是空气。
陆瞻道:“我能坐下来说话吗?”
宋湘如同没听见。
陆瞻便坐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觑着她被擦红了的手腕,他就道:“别擦了,等会擦破皮了。”
宋湘仍是不理。
陆瞻只好换个话题:“你觉得我刚才反思得对吗?”